云南普洱市西盟佤族岳宋鄉(xiāng)，茶農手里捧著新鮮的茶葉。產(chǎn)量有限的“明前頭春”成為東莞茶客競相追捧的對象。 南都記者 梁清 攝
每年3月中旬至4月初，是云南普洱茶第一撥春茶集中采摘的時段。作為新茶中質量最為上乘的品類，“明前頭春”①歷來在茶人心目中有著極高的地位，遠勝于夏季采摘的“雨水茶”②和秋季采摘的“谷花茶”③。在經(jīng)歷了2008年以來的市場低谷后，春茶價格逐年上揚。進入2013年，名山古樹春茶更是到了炙手可熱的地步。駕廣東牌照越野車，操廣式普通話，拎成捆現(xiàn)金……這段時間，在西雙版納的山鄉(xiāng)僻野總能看到這一群人，他們行蹤飄忽，目標卻高度一致，那就是高價搶收名山古樹“明前頭春”毛茶。其中，來自東莞的茶客至少有兩三千人。南都記者跟隨著他們的足跡，深入云南普洱茶主產(chǎn)區(qū)，探訪春茶市場走勢。
險峻收茶路
“普洱茶喝的是一種圈子文化。來自不同山頭、古樹的茶，口感、香氣千差萬別，需要引路人指點，才能慢慢上道。”
“下大雨了！今年的明前春茶終于可以宣告收官了。”4月初的一天深夜，云南勐?？h城雷聲隆隆，雨勢如潑。東莞茶葉行業(yè)協(xié)會秘書長高飛望著酒店窗外密集的雨簾，在微信“朋友圈”中發(fā)布了這樣一句話。一個多小時前，他剛剛同大朗茶商劉新法驅車從布朗山曼新龍舊寨趕回來。途遇大雨，車輪在崎嶇的泥路頻頻打滑，兩個人還在為能否順利下山而犯愁。
不過對于劉新法來說，收茶途中遇險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2009年春季一個雨天，他和搭檔載著從老班章收購的500多公斤春茶下山，皮卡車險些從泥濘的坡道滑下懸崖，所幸路邊的一棵大樹救了二人性命。腦海中每次閃過這驚險一幕，劉新法都心有余悸。
“普洱茶喝的是一種圈子文化。來自不同山頭、古樹的茶，口感、香氣千差萬別，需要引路人指點，才能慢慢上道。”從喝茶、藏茶，再到賣茶，每個東莞茶商都有著相似的經(jīng)歷，劉新法也不例外。他早年在大朗開毛織廠，受圈子中朋友的影響，1996年起開始涉足普洱茶生意，手中囤貨一度達到300多噸。劉新法承認自己是“陷”進去了，后來干脆關了毛織廠，一頭扎進西雙版納的莽莽群山中，成了一名職業(yè)茶商。
較之于2007年之前東莞大批茶商不分品級盲目囤貨的瘋狂，經(jīng)歷了市場嚴冬洗禮之后，大家開始有了相對清晰的市場定位。去年東莞秋季茶博會上，誕生或起步于東莞本土的“歲月知味”、“斗記”、“致正”、“云海之滇”等十多個品牌集體亮相，或主打著名茶區(qū)的古樹純料④，或以私藏級小眾品種為賣點，普遍追求品質與來源的純正，與一些面向大眾消費群的“大品牌”拉開了顯著差距。
剎不住車的老班章
“老班章是普洱茶市場的風向標，今年已經(jīng)漲到了4000元/公斤，創(chuàng)下了新茶的歷史紀錄。這個價我沒敢派人過去收，性價比實在太低了。”
2006年，劉新法與合伙人陳海標創(chuàng)立“斗記”品牌，主打精品路線。他先后投巨資在南糯山、攸樂山、班章、那卡等古茶山設立13個初制所，“自行采制原料，這樣可以從源頭上確保古樹純料的純凈。”
半個多月前，劉新法載著高飛從東莞來到西雙版納州府所在地景洪市。他們計劃在此地停留兩個月，收購各個著名茶區(qū)的春茶，“明前頭春”則是搶收的首要目標。
盡管來云南之前早有心理準備，但各個寨子報出的春茶價格仍令劉新法吃驚，尤以普洱“茶王”老班章為甚。“老班章是普洱茶市場的風向標，今年已經(jīng)漲到了4000元/公斤，創(chuàng)下了新茶的歷史紀錄。這個價我沒敢派人過去收，性價比實在太低了。”
劉新法回憶，2004年，老班章毛茶才30元/公斤，2005年漲到100多元/公斤，2007年變成了160元/公斤，2008年一下子躍升到400元/公斤，2009年是650元/公斤。2010年之后，老班章的漲勢幾乎剎不住車，從1000元/公斤、1800元/公斤到去年的2800元/公斤，每年的漲幅都在50%上下。
“去年派了8個人、兩部車到老班章寨子收茶，當時鮮葉價格已經(jīng)飆升至1000元/公斤。做成成品后，一餅茶光是成本都要2500元左右，現(xiàn)在這個行情你讓我怎么定價？”因此，他今年沒有去老班章湊熱鬧，而是把目標轉向價格相對便宜的易武茶區(qū)。
廣東客瓜分“頭春”
“2009年前后，不少廣東茶商開始轉向古樹純料小眾市場，一定程度上推高了著名茶區(qū)春茶的價格。”
“越是漲價追的人越多，像勐海著名山頭的古樹純料每年就那么一點，再不收就沒了。”在高飛看來，即使老班章、賀開、刮風寨等著名茶區(qū)春茶價格屢創(chuàng)新高，也無法阻擋近乎狂熱的廣東客。搶收“明前頭春”古樹純料的主要是面向玩家群體的小眾品牌，每個山頭收購幾十上百公斤，壓餅后在圈子內部就消化完了。此外，春季前來著名茶區(qū)“朝圣”的茶客也有著不容小覷的購買力，他們多數(shù)是受茶商邀請，也有自行前來找茶的“獨行俠”，“難得來一趟向往已久的山頭，買一兩公斤古樹純料回去自己喝的肯定有，加起來就是一個不小的數(shù)字。”高飛估計，近期在西雙版納各個茶區(qū)活動的東莞茶客至少有兩三千人。
即使老班章、賀開、刮風寨等著名茶區(qū)春茶價格屢創(chuàng)新高，也無法阻擋近乎狂熱的廣東客。搶收“明前頭春”古樹純料的主要是面向玩家群體的小眾品牌，每個山頭收購幾十上百公斤，壓餅后在圈子內部就消化完了。
“2009年前后，不少廣東茶商開始轉向古樹純料小眾市場，一定程度上推高了著名茶區(qū)春茶的價格。”高飛表示，近兩年來，部分名山古樹的“頭春”價漲幅已達100%，遠遠超過臺地茶15%至30%的漲幅。盡管如此，依托各自圈子內的“玩家”，廣東客根本不用為產(chǎn)品的銷路犯愁。而云南本地年產(chǎn)量在500噸至3000噸的大型茶廠，因資金所限，對名山古樹“頭春”的掌控能力日益削弱，大量毛茶需要從思茅、臨滄等地收購進行拼配。2008年以后，西雙版納著名茶區(qū)的古樹“頭春”幾乎被廣東客瓜分殆盡，廣東客也由此成為左右普洱茶市場走勢的一支重要力量。
蹲點搶收春茶
“現(xiàn)在正是收購高品質春茶的關鍵階段，分分鐘都不能打瞌睡。”
地處景洪市中心的景蘭茶城為一組風格鮮明的傣族建筑，匯集了近百家知名茶廠、茶商的形象店及批發(fā)零售店。3月18日，東莞“歲月知味”設在這里的辦事處剛剛開業(yè)。
“現(xiàn)在正是收購高品質春茶的關鍵階段，分分鐘都不能打瞌睡。”從十多天前開始采摘第一撥明前茶開始，“歲月知味”總監(jiān)郭浩洋每天都安排七八位員工到易武的寨子里收新茶，他除了在店里接待來自全國各地的經(jīng)銷商外，一有時間就往山上跑。郭浩洋十分清楚，只有抓住源頭才能保證茶料的純凈，產(chǎn)品才能賣上好價錢。
今年55歲的郭浩洋是汕頭人，在東莞做普洱茶生意多年。2005年，“歲月知味”品牌在東莞創(chuàng)立，定位于講求品質的高端小眾群體，主打易武茶區(qū)的刮風寨、麻黑、落水洞、曼撒、高山寨、彎弓及茶王樹等小茶區(qū)純料茶。郭浩洋每年春秋兩季都在西雙版納蹲點，指導員工到易武各個寨子收茶、壓餅。
“我開始是抱著玩茶的心態(tài)入行，沒想到結果被茶玩了。”郭浩洋笑稱。2007年，普洱茶市場出現(xiàn)劇烈波動，易武茶區(qū)大量秋茶無人去收，“歲月知味”也面臨空前的資金壓力。但他意識到這一輪危機中潛藏的商機，開始大量低價吃進易武茶區(qū)的古樹純料，“最痛苦是2007年至去年這段時間，成品茶價格太低舍不得賣，反而讓我因禍得福，囤下了400多噸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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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俠”與品牌化
“現(xiàn)在好的原料越來越貴，找最好的茶只能是憑自己的經(jīng)驗和鑒別能力，不下寨子是不行的”。
3月25日下午，郭浩洋在店里泡茶招待高飛、劉新法等一幫老朋友。這幾天，他的客人主要是珠三角一帶的茶商和資深玩家，“僅在易武茶區(qū)一帶碰到的廣東客就不下30人，很多都是熟面孔。”
在座的廣州“普茶藏珍”老板馮瑜剛從易武山區(qū)的刮風寨下來。刮風寨的名頭在2005年前后開始叫響，其茶以“口感厚實承重、具有強烈山野氣息、回甘迅速”等特色著稱。身為玩茶十余年的老茶客，馮瑜現(xiàn)在追求的是“無可替代”的極品，刮風寨古樹純料即為此行的首要目標。
“我只做圈子內的玩家客戶，收完頭一撥春茶就回去。”馮瑜早年從銀行職員轉型為一名職業(yè)茶客，每年春季揣著數(shù)百萬元現(xiàn)金到易武一帶的著名山頭收購頂尖純料，就地加工好后經(jīng)物流運回芳村。“現(xiàn)在好的原料越來越貴，找最好的茶只能是憑自己的經(jīng)驗和鑒別能力，不下寨子是不行的”。
與馮瑜這樣的“獨行俠”不同，“歲月知味”已經(jīng)走上了品牌化運作的道路。幾年下來，郭浩洋與合作伙伴控制了易武茶區(qū)為數(shù)可觀的古樹資源，品牌在業(yè)界嶄露頭角。目前，“歲月知味”的分店已遍及東莞、惠州、廣州、深圳等地，并在昆明設立了辦事處。景蘭茶城內新設的辦事處距易武茶區(qū)約3小時車程，郭浩洋把這里當做接待全國各地經(jīng)銷商及品牌展示的一個重要窗口。這個經(jīng)營面積僅70余平方米的店面處在景蘭茶城一角，月租金3000元。出于對易武古樹純料前景的樂觀預期，郭浩洋一次性交齊了6年店租。
自建初制所
遵照諸葛先生的吩咐，當三嚴格按照鮮葉兩個小時萎凋、20分鐘手工殺青的流程炮制毛茶，不敢有絲毫馬虎。
而距“歲月知味”店面幾步之遙的“致正”，去年在東莞秋季茶博會上甫一亮相，便吸引了諸多高端玩家的目光。“致正”由北京資深茶人諸葛先生于2008年創(chuàng)立，以“極其小眾”的玩家群體為定位，只做明前頭一撥古樹春茶，生茶年產(chǎn)量不超過100公斤。“致正”除了景蘭茶城的總店外，僅有的一個分店就設在東莞大嶺山。
2009年，在大嶺山做塑膠原料生意的李桂榮加盟“致正”，自此成為每年春季西雙版納漫山遍野“找茶大軍”中的一員。
3月23日下午，李桂榮駕駛“五十鈴”前往位于勐海格朗和鄉(xiāng)南糯山的“致正”初制所，查看第一撥春茶加工情況。214國道上，不時有懸掛廣東牌照的越野車駛過。“快看前面那個東莞牌的奧迪Q5，肯定是來收春茶的！”每次在邊陲山路上看到家鄉(xiāng)的車，李桂榮都倍感親切。
“致正”初制所隱身于半坡新寨的山坳中，由幾間簡易鐵皮瓦木屋組成。初制所負責人當三是哈尼族人，他家里有30多畝茶園，其中古樹約10畝。遵照諸葛先生的吩咐，當三嚴格按照鮮葉兩個小時萎凋、20分鐘手工殺青的流程炮制毛茶，不敢有絲毫馬虎。
茶農的收獲
“來收茶的廣東、湖南客商教會了我做人的道理，讓我明白了只有做好茶才能合作長久。”
幾年前，“致正”開始收購當三家里的古樹鮮葉“所有古樹都被諸葛先生買斷，頭春鮮葉有多少要多少，還必須是我親手炒制加工才行。”當三說，“致正”對品質的要求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投資建初制所就是為了能夠控制毛茶加工的整個流程。盡管祖祖輩輩種茶、采茶、制茶，但第一次能把普洱茶做得如此精細，當三認為外地來的茶商才是自己的老師。
“來收茶的廣東、湖南客商教會了我做人的道理，讓我明白了只有做好茶才能合作長久。”當三告訴南都記者，現(xiàn)在自家的古樹茶、臺地茶都堅持不打農藥，不施化肥，產(chǎn)量雖然比別人少了一大半，但仍能賣上好價錢。今春，他家的古樹茶價格漲到了600元/公斤，臺地茶也賣到了100元/公斤以上，已經(jīng)被提前預訂一空，6年前遇到的湖南茶商還年年來家里收茶。“我們哈尼族每年有三大節(jié)日，每次過節(jié)我家里都會殺一頭豬，邀請諸葛老師他們上山喝酒，大家已經(jīng)親如兄弟了。”
“致正”自建初制所炮制毛茶的做法并非個案。在云南普洱茶主要產(chǎn)區(qū)，茶農家家戶戶都保留著家庭作坊式炒制毛茶的傳統(tǒng)，但每戶炒茶的水平良莠不齊，衛(wèi)生條件有限，尤其是遇到陰雨天，來不及晾曬的毛茶容易被捂壞，令品質大打折扣，很多時候加工好的毛茶甚至連鮮葉的價格都賣不上。這一點，攸樂山上的亞諾村支書宏濤深有感觸。
寨子脫貧記
西雙版納無數(shù)產(chǎn)茶的寨子都流傳著廣東客的豪氣與大方，他們不光是帶來了成捆的現(xiàn)鈔，也教會了茶農如何把毛茶的品質做到極致。
亞諾，這個位于海拔1300米攸樂山上的基諾族寨子，8年前還是遍地茅草房。廣東客的到來，讓全村126戶人家過上了過去未敢想象的好日子。短短數(shù)年，家家戶戶蓋起了小洋樓，添置了私家車。像亞諾脫貧致富的經(jīng)歷一樣，西雙版納無數(shù)產(chǎn)茶的寨子都流傳著廣東客的豪氣與大方，他們不光是帶來了成捆的現(xiàn)鈔，也教會了茶農如何把毛茶的品質做到極致。
3月25日下午，宏濤正帶著幾名工人在“斗記”初制所忙碌。剛采下的鮮葉經(jīng)萎凋、殺青后，再攤到全封閉式的曬棚內晾干。車間內，馬達帶動炒茶機嗡嗡旋轉，爐膛內柴火熊熊燃燒，空氣中彌漫著新茶特有的清香氣息。
看到劉新法的車進門，宏濤撂下手中的活計，熱情地將一行人迎進客廳，親自沖泡新茶招待，一面招呼老婆趕緊下灶炒菜。
亞諾所處的攸樂山位列古“六大茶山”之首，是云南大葉茶的中心產(chǎn)區(qū)。在整個攸樂山地區(qū)，亞諾的古茶園分布也最為集中，產(chǎn)出的普洱茶屬于整個茶區(qū)的上品。但在2005年“斗記”進駐之前，亞諾的茶農是“守著金山要飯吃”，整個寨子除三戶人家是平房外，其余茶農住的全是茅草屋，遇到大風天氣，房頂被刮飛的現(xiàn)象司空見慣。
“鄉(xiāng)親們能快速發(fā)家致富，全靠的是‘斗記’。”宏濤由衷地說，以前，村民零散加工的毛茶每公斤頂多能賣兩三元至七八元，“有人來收就賣，沒人收就放在家里等著發(fā)霉。”2010年9月，亞諾成立普洱茶專業(yè)合作社，“斗記”與寨子簽署了鮮葉收購合同。通過“公司+農戶”合作模式，茶農與“斗記”結成了緊密的利益共同體。
“公司+農戶”模式
合作社的成員從剛成立時的7戶21人，發(fā)展至現(xiàn)在的64戶287人，占了寨子的逾一半人口，“斗記”也由此控制了攸樂山60%以上的優(yōu)質茶源。
現(xiàn)在，村民只需將自家茶樹的鮮葉采下，隨時送到初制所就能換成錢，完全不必擔心銷路問題，也省去了零散加工費時費力、且質量無法保障的種種弊端。擺在眼前的實惠讓村民心動，合作社的成員從剛成立時的7戶21人，發(fā)展至現(xiàn)在的64戶287人，占了寨子的逾一半人口，“斗記”也由此控制了攸樂山60%以上的優(yōu)質茶源。
2010年，“斗記”投資100萬元在亞諾建起一個占地10畝的毛茶初制所，于去年正式投產(chǎn)。村支書宏濤親自負責初制所日常管理，同時還解決了十多名村民的就業(yè)問題。
“今年春茶從3月4日開始采摘，到現(xiàn)在‘斗記’付給村民的購茶款已經(jīng)有100多萬元。”從2005年“斗記”開始到亞諾收茶起，宏濤再也不必為全村2600多畝古茶樹產(chǎn)出的鮮葉犯愁。隨著市場行情不斷上漲，今年鮮葉收購價已達到63元/公斤，8年來“斗記”支付給亞諾的購茶款總額超過了1000萬元。宏濤指著檐下掛著的一把老式桿秤說，“在采茶旺季，每天經(jīng)這把秤收進的鮮葉都在5萬元以上，是鄉(xiāng)親們眼中的‘招財秤’。”
“這幾年村民賣茶都賺到了大錢，家家戶戶蓋起小洋樓，添置了價值10萬元以上的小車，我自己也剛買了一部東風本田。”夕陽西下，滿桌的野味山珍早已在客廳擺好，宏濤端起自家釀的“包谷燒”，逐一向來賓敬酒。他對現(xiàn)在的生活狀況很滿意。
在古樹純料日益緊俏的著名茶區(qū)，劉新法等廣東客們總能收到質量最為上乘的頭春，靠的不光是肯出大價錢的豪放，還有全身心投入的執(zhí)著。他們每年耗時兩三個月，起早貪黑游走于西雙版納的山頭村寨，與少數(shù)民族同胞廣結善緣?？梢哉f，每個成功的廣東客在當?shù)囟加兄詈竦娜嗣}，正是基于雙方之間的高度信任，茶農們才心甘情愿將自己家里的“寶貝”交到他們手上。
名詞解釋
?、倜髑邦^春：清明節(jié)前采摘的第一撥新茶，是一年中質量最佳的茶。因氣候和地理環(huán)境不同，其產(chǎn)期基本上在清明節(jié)前1天至30天內。普洱茶春季一般采摘三撥，第一撥即為頭春，第三撥為春尾茶。
②雨水茶：指夏天采摘的茶葉，質量劣于春茶和秋茶，一般用來渥堆發(fā)酵制作熟茶。
?、酃然ú瑁悍褐?月下旬至11月底之前(稻谷黃時)采摘的秋茶，質量略遜于春茶。
?、芄艠浼兞希和簧筋^古樹上采下的茶，沒有同其它山頭茶葉拼配過。
采寫：南都記者 徐盛偉
攝影：南都記者 梁清 徐盛偉
南都制圖：李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