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煮茶醉光陰

焚香煮茶醉光陰
  光陰若水,靜如山澗的小溪緩緩流過。
 
  冬日薄薄的陽光里,置身室雅人和的茶館之中,端莊清雅的小女子手捧青瓷香具婷婷而來。她款款落座、細細鋪陳,凝心為大家刻上一爐篆香。香篆是金屬噴沙金蓮花拓,香粉名為“絕塵”。掃落余塵,提起放下,心中所有的煩惱、欲念,就此放下,一朵蓮花便悠然開放了。
 
  結(jié)緣茶道香道以來,于每日紛繁中抽身半晌閑暇,獨處書齋,與一爐妙香、一盞清茶相對,似乎成了我這個俗人日常里生活的習慣。明代文人李日華在《六研齋三筆》中說:“潔一室,橫榻陳幾其中,爐香茗甌,蕭然不雜他物,但獨坐凝想,自然有清靈之氣來集我身,清靈之氣集,則世界惡濁之氣,亦從此中漸漸消去。”
 
  無論是獨坐陽光明媚的窗前,還是伏案光影搖曳的燈下,我必定燃一爐靈虛之香,煮一壺老普洱,或沉思,或閱讀。至若春和景明、飛花落雪之暇,以香會友、品茶清談,更是人生極樂之事!
 
  陸游曾有雅句:“獨坐閑無事,燒香賦小詩。”李清照亦有小詞:“寒日蕭蕭上瑣窗,梧桐應恨夜來霜。酒闌更喜團茶苦,夢斷偏宜瑞腦香。”焚香和品茶,是古來文人的精神食糧。特別是讀書人,確乎是該講究一點情調(diào)和氛圍。無需任何的言語,我們只需嗅著那縷縷的幽香,任杯中茶芽緩緩舒展,用舌尖去輕觸沸騰的茶湯,用心神去領(lǐng)會茶和香的冷熱交替、和合陰陽;感受那曾經(jīng)的秦時風漢時雨,和那唐詩宋詞的繁華憂傷。在古人的綿綿溫存和記憶里,雕刻著時光,老去了容顏。
 
  古人將香奉為殊友,茶為素友。一爐香,一盞茶,一個人,一本書,借助簡單的形式營造出一種清靜自然的氛圍,躲避了攘攘紅塵,消解了身心疲憊,將自己真正融入這種逸趣自饒、古樸渾融的傳統(tǒng)文化之中。這其實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的一種安閑、健康的生命存在方式。只有獨處,只有讀書和思考,才能與自我的靈魂真正相對,才能拓展精神空間的寬度和深度。在這種氛圍中,一邊細品慢酌濃香茶茗,一邊體味書中幻化的人間世相,暢游在文字構(gòu)成的浩瀚深邃的思想長河中,凡俗塵囂悄然遠遁,心懷明凈、物我兩忘,此刻的生命是豐盈的,靈魂是靜默的……
 
  陳繼儒云:“以苦茗代肉食,以松石代珍奇,以琴書代益友,以著述代功業(yè),此亦樂事。”這是明代文人追求的兩個精神雅境,一為學問之境,二為自然之境。今人不遜古人,無論時光如何流轉(zhuǎn),人類的情感和靈魂亙古不變。聞香、品茗、插花、掛畫“四般閑事”,絕不是閑著沒事。周國平說,高貴是需要閑心的,即一種安寧、從容、自信的心境。今人對于琴棋書畫詩香茶等傳統(tǒng)文化的自覺修習與濡染,會將我們浮躁、淺薄的靈魂帶入沉思、反省的心境中去,從而杜絕物欲之念、摒棄浮華功名,達到身心俱暢、靈魂澄明的高貴境界。
 
  而恰當此時,上述或簡或繁的形式和目的似乎也不重要了,只要天香在心,書卷在手,清茶在側(cè),守望著那若有若無的氤氳,那清澈如水的心境里便似有一朵蓮花在微風里蕩起層層漣漪,一圈圈地彌漫開來……
 
責編: 語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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