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黃金茶香飄隘口

 在湘西,可以很容易觸及一段歷史的邊緣,也很容易醉心于這一方風物,如果再有一盞黃金茶,那便可以快意恩仇,無論魏晉了。
 
  茶鄉(xiāng)入畫
 
  過吉首的馬頸坳,在一段的山重水復之后,隘口在清可見底的司馬河河谷如畫卷展開,漫山漫山的茶園沿著山勢爬升蔓延,層層疊疊深栗色的村寨依山而建,傍水而居,錯落有致;木屋青瓦,桐油板壁泛著古銅的顏色,在陽光里有不一樣的光華。
 
  家家門口種桃栽李,蒔蘭弄菊,四季皆有美景,勾勒著人與自然、自然與人的那種近乎完美的和諧。發(fā)源于呂洞山的司馬河從寨子中間的谷地穿過,清澈綿長,緩緩游向大山深處,蜿蜒而神秘。寨子依山谷而生,低處有稻田,多山地,村人世世代代種茶,朝代更迭,世事變遷,這樣的耕作一直沿襲。
 
  “野泉煙火白云間,坐飲香茶愛此山,巖下維舟不忍去,青溪流水暮潺潺”司馬河的兩岸就是湘西著名的黃金茶谷,隘口村則位于黃金茶谷的出口位置。
 
  邊墻往事
 
  隘口,其名來自于軍事,取險要的關口之意。改土歸流時期,南方長城綿延數(shù)百公里,從鳳凰到乾州,從乾州到保靖,而隘口則是“南方長城”之北端要塞———隘門關。作為朝廷鎮(zhèn)壓苗民起義和間隔生熟苗的南長城已經(jīng)在歷史中慢慢地失去梗概,只留下一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痕跡,隘口邊墻也是。
 
  “南長城”始建于明朝,隘口邊墻為“南方長城”北段,墻體以青巖砌成,頂部一側(cè)砌有齒形垛子,每個垛子均有射口,供瞭望和射擊。城墻沿著山脊攀爬跌宕,但是早已丟失浩蕩雄壯的氣勢,現(xiàn)在它只是戰(zhàn)休負傷的龍,腐化得只剩一些筋骨了。目光所及,傳說中高大的烽火臺已經(jīng)坍塌,墻體大多也破損殘缺,殘垣余脈零零碎碎淹沒在草叢深處,只有青苔,藥膏一樣附在這余存的軀干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墻腳、坡頭野草瘋長,蒿茅在落日的余暉里搭構(gòu)著一幕關于寂寞的場景。觸及用青石砌而成的墻,隘口烽煙戰(zhàn)火的余溫仍在指尖。
 
  民國時期,湘西匪患不絕,悍匪聞隘口一帶百姓因種茶富庶一方,悄悄從鄰縣奔來,企圖夜襲隘口各個村寨,近寨之際被烽火臺上當值的村民發(fā)現(xiàn),燃起烽火,敲響苗鼓,鼓音傳訊,七村八寨的民眾都聽得懂意思,立即手拿棍棒、鋤頭、火槍從四面八方匯聚在一起抗擊土匪,土匪雖然強悍,但因有邊墻作為屏障,村民同仇敵愾,奮力抵抗,最終也只能落荒而逃?,F(xiàn)在,寨子里仍有老人經(jīng)常說起隘口邊墻,說起那一場“戰(zhàn)斗”,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司馬河谷的茶馬盛世
 
  邊墻的故事已經(jīng)漸行漸遠,而茶的故事方興未艾。司馬河谷可以考證的種茶史,迄今已經(jīng)475年。
 
  關于“黃金茶”的得名,有個典故。據(jù)《明世宗實錄》記載:明朝嘉靖十八年(公元1539年),湖廣都御史陸杰巡視兵防,途徑保靖魯旗(即司馬河谷一帶)深山溝壑密林中,有多人染瘴氣,便向當?shù)孛缑袂笾?。有一苗族向姓老阿婆,摘采自家門前的百年老茶樹葉沏湯贈與染瘴的文武官員服用,飲茶湯后半個時辰,瘴氣立愈。陸杰當即贈予向姓老阿婆黃金一兩,并將此茶獻于嘉靖帝,被欽點為貢茶。當?shù)孛缱遄用瘢銓⒋俗匀簧L在苗家深山之中的無名野茶,稱之為“黃金茶”。
 
  早在明朝時期,隘口至保靖葫蘆鎮(zhèn)一帶就開始種植“黃金茶”,據(jù)說初時,這里的茶葉并不出名,產(chǎn)量也不多,每家每戶只當日常飲用和招待貴客,時久,隘口人離不開這樣的茶,出仕經(jīng)商的在外,這茶必隨身攜帶,有時候分贈給身邊的朋友,一傳十十傳百,求茶的人越來越多,“黃金茶”開始供不應求,甚至造成“一兩黃金換一兩茶”的局面,所以也被稱之為“換金茶”。
 
  經(jīng)湘西的川黔馬幫往西,沅陵的腳夫過雪峰山、靖州南下,放排的湘西漢子沿司馬河到沅江,再從洞庭東去,數(shù)條茶馬古道之上,下江客、排古佬、文人雅士說著黃金茶,品咂著黃金茶,爭搶著黃金茶,故事從司馬河的源頭開始,直到山盡處,水窮處,“黃金茶”的美名就在那個慢節(jié)奏的時代飛快地被頌揚了出去。
 
  黃金茶的清香源于這條河谷,從這片連綿起伏的茶鄉(xiāng),蜚聲其外,雋永綿長,只待“石鼎火紅詩詠后,竹爐湯沸客來時”。
 
責編: 語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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