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在古代詩詞中是什么地位?

  有觀點指出,茶在我國古典詩詞中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其依據(jù)是縱觀古詩詞中的意象,若從使用頻率來看,“月”如果屈居第二的話,“酒”必是第一,至于“茶”嘛,簡直沒聽說過。然而這樣的論據(jù)根本是站不住腳的。
 
  不可否認,在張口就來的詩詞中,“酒”的確常見。比如: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曹操《短歌行》
 
  “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孟浩然《過故人莊》
 
  “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杜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fēng)”——杜牧《江南春絕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李白《行路難》
 
  “莫笑農(nóng)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陸游《游山西村》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guān)無故人”——王維《送元二使安西》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王翰《涼州曲》
 
  “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李清照《醉花陰》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柳永《雨霖鈴》
 
  其實,在我國古典詩詞中,茶詩、茶詞也不在少數(shù),且各種詩詞體裁一應(yīng)俱全,有五古、七古;有五律、七律、排律;有五絕、六絕、七絕。茶詩中甚至可找到平常所見甚少的體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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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用寓言形式寫詩,讀來引人聯(lián)想,發(fā)人深思。一本清代的筆記小說上記載著這樣一首茶寓言詩,詩所描述的是茶、酒、水的“對陣”。
 
  詩一開頭,由茶對酒發(fā)話:“戰(zhàn)退睡魔功不少,助戰(zhàn)吟興更堪夸。亡國敗家皆因酒,待客如何只飲茶?”
 
  酒針鋒相對,答曰:“搖臺紫府薦瓊漿,息訟和親意味長。祭禮筵席先用我,可曾說著談黃湯。”這里說的黃湯,實則是貶指茶水。
 
  水聽了茶與酒的對話,就插嘴道:“汲井烹茶歸石鼎,引泉釀酒注銀瓶。兩家且莫爭閑氣,無我調(diào)和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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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代詩人元稹,官居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與白居易交好,常常以詩唱和,所以人稱“元白”。元稹有一首寶塔詩,題名《一字至七字詩·茶》,此種體裁,不但在茶詩中頗為少見,就是在其它詩中也是不可多得的。詩曰:
 
  茶,
 
  香葉,嫩芽,
 
  慕詩客,愛僧家。
 
  碾雕白玉,羅織紅紗。
 
  銚煎黃蕊色,碗轉(zhuǎn)曲塵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
 
  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后豈堪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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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文詩中的字句回環(huán)往復(fù),讀之都成篇章,而且意義相同。北宋文學(xué)家、書畫家蘇軾,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他一生寫過茶詩幾十首,而用回文寫茶詩,也算是蘇氏的一絕。
 
  在題名為《記夢回文二首并敘》詩的敘中,蘇軾寫道:“十二月十五日,大雪始晴,夢人以雪水烹小團茶,使美人歌以飲余,夢中為作回文詩,覺而記其一句云:亂點余花睡碧衫,意用飛燕唾花故事也。乃續(xù)之,為二絕句云。”
 
  從“敘”中可知蘇東坡真是一位茶迷,意連做夢也在飲茶,怪不得他自稱“愛茶人”,此事一直成為后人的趣談。詩曰:
 
  酡顏玉碗捧纖纖,亂點余花睡碧衫。
 
  歌咽水云凝靜院,夢驚松雪落空巖。
 
  空花落盡酒傾缸,日上山融雪漲江。
 
  紅焙淺甌新火活,龍團小碾斗晴窗。
 
  詩中字句,順讀倒讀,都成篇章,而且意義相同。蘇軾用回文詩詠茶,這在數(shù)以千計的茶詩中,實屬罕見。
 
 ?、绰?lián)句詩
 
  聯(lián)句是舊時作詩的一種方式,幾個人共作一首詩,但需意思聯(lián)貫,相連成章。
 
  在唐代茶詩中,有一首題為《五言月夜啜茶聯(lián)句》,是由六位作者共同作成的。他們是:顏真卿,著名書畫家,京兆萬年(陜西西安)人,官居吏部尚書,封為魯國公,人稱“顏魯公”;陸士修,嘉興(今屬浙江省)縣尉;張薦,深州陸澤(今河北深縣)人,工文辭,任吏官修撰;李萼,趙人,官居廬州刺史;崔萬,生平不詳;晝,即僧皎然。詩曰:
 
  泛花邀坐客,代飲引情言(士修)。
 
  醒酒宜華席,留僧想獨園(薦),
 
  不須攀月桂,何假樹庭萱(萼)。
 
  御史秋風(fēng)勁,尚書北斗尊(崔萬)。
 
  流華凈肌骨,疏瀹滌心原(真卿)。
 
  不似春醪醉,何辭綠菽繁(晝)。
 
  素瓷傳靜夜,芳氣滿閑軒(士修)。
 
  這首啜茶聯(lián)句,由六人共作,其中陸士修作首尾兩句,這樣總共七句。作者為了別出心裁,用了許多與啜茶有關(guān)的代名詞。如陸士修用“代飲”比喻以飲茶代飲酒;張薦用的“華宴”借指茶宴;顏真卿用“流華”借指飲茶。因為詩中說的是月夜啜茶,所以還用了“月桂”這個詞。用聯(lián)句來詠茶,這在茶詩中也是少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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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數(shù)以千計的茶詩中,皮日休和陸龜蒙的唱和詩,可謂別具一格,在詠茶詩中也屬少見。
 
  皮日休,唐代文學(xué)家,襄陽(今湖北襄樊市)人,曾任翰林學(xué)士。
 
  陸龜蒙,唐代文學(xué)家,長洲(今江蘇吳縣)人,曾任蘇湖兩都從事。
 
  兩人是知己,都有愛茶雅好,經(jīng)常作文和詩,因此,人稱“皮陸”。他們寫有《茶中雜詠》唱和詩各十首,內(nèi)容包括《茶塢》、《茶人》、《茶筍》、《茶籯》、《茶舍》、《茶灶》、《茶焙》、《茶鼎》、《茶甌》和《煮茶》等,對茶的史料,茶鄉(xiāng)風(fēng)情,茶農(nóng)疾苦,直至茶具和煮茶都有具體的描述,可謂一份珍貴的茶葉文獻。
 
  對于茶與酒,古代文人并非是厚此薄彼。在浩瀚的古典詩詞海洋里,常見的詩詞大多與飲酒有關(guān),這與文人們寫詩作詞的“有感而發(fā)”的初衷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喝酒,益于情緒的迸發(fā);
 
  品茶,益于思緒的沉淀,此乃“靜”之意。
責(zé)編: 米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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