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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紫砂壺最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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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難忘的生普洱:幫罵

喝茶經年,茶人算不上,但始終自信那句從小耳熟的老話:沒吃過個豬噱噱,還沒聽過個豬哼哼。話雖糙,理卻通。我奶奶這樣說,我爹這樣說,我也這樣說。原本有這樣的自信,但自從結識茶人高翔,受邀吃過幾回茶,又贈我?guī)着莺螅@基本信念真有些動搖了。一些茶,我品不出產地,倒在其次,說明功夫還真不到家,最驚奇遺憾的是,這款茶我竟聞所未聞,著實有些汗顏,自稱別茶人,看來也有些拔高了。

后來,我才明白,好喝的茶并非全有名,像深山中的高人隱士,雖無名,道行卻深不可測,隱隱仙氣,非凡夫俗子可比。但難得一遇。我想起唐詩中《尋隱者不遇》的意境,云山霧海,茅屋小徑,高人卻不知身在何處。的確許多好茶不是山上尋來的,也不是市面淘來的,是一個偶然的機緣遇見的。

譬如,有款喝過再也難忘的生普洱,叫幫罵。這茶名,在喝前,聞所未聞。

多少天過去了,記憶猶新,那天品茗的場境,包括驚喜和迥迫,乃至于驚艷的茶香,仍歷歷在目。那原本就是一個很不平常的午后,秋高氣爽,陽光明媚,本來和往常的日子也沒有兩樣,但心儀已久亦茶亦文的道友慶梅老師遠道來訪,頓使蓬壁生輝,連流淌的陽光和風縷,似乎也比往日明麗溫柔。從未謀面,卻像久別重逢的老友,從目光相觸的那一刻,仿佛已交流過千年,心靈已然融匯,不再陌生。游罷云岡石窟,吃畢雁塞土飯,直奔高翔的博云古號茶店,了卻大家共同的心愿,坐下來,心無塵緣,靜靜地吃茶。

茶莊很靜,寂然無聲,開門,一股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將我們團團包圍,或者用包裹更貼切些,感覺上,在一瞬間連我們都成高高的千兩茶柱了。有些日子沒有開門迎客了,主人高翔也是接上慶梅從幾百里外匆匆趨車趕回的。大概是茶氣的陪伴和感染,甚至是滋養(yǎng),門口的盆花依舊翠綠氛芳,并不因缺少人氣而枯萎凋榭。深深地呼吸,已有幾分陶醉,嗅一嗅四溢的茶香,本身已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更不要說有好茶喝,那更是一種難得的福報。無須多言,心靈自通,坐下來煮水品茶,一切都在不言中。

遠道而來的慶梅,神神秘秘,專程帶來一款不常見的名茶,讓我們品嘗,還沒泡,她自己先陶醉了,說這茶統(tǒng)共算上這回她也是第三次品嘗,自己舍不得,太名貴了,就想與好友共享,大有車馬輕裘與朋友共的道義。她從小坤包拿出兩小袋茶葉,說一袋是現(xiàn)品的,另一袋若好,是送給我的,等回家再慢慢品飲。我明白,這會兒人多,只能品趣或品味了。入口,果香四溢,高翔點著頭,我說有小戶賽的味道,但似乎更像景邁的溫柔,這茶我喝過,但很少,最多一兩回,慶梅凝視著我,你確信?喝第二泡時,多種花香隱去,只剩下一種若蘭的香氣,還有天然冰糖的回甘,悠悠回轉在喉間,我們幾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冰島,千年冰島?!睅缀跬瑫r,或者稍提前一些,我的腦海出現(xiàn)了那天午后一位茶人向高翔索要烈茶的情景,喝得就是一款千年冰島,似乎年份不如慶梅這款老。慶梅望著默然的高翔以及她面前備下的那位茶人所說的烈茶,臉頰眼角的笑意明擺著是說,比下去了吧?高翔忽兒想起了什么,從布茶的金絲楠木圈椅跳起,風似地在后墻鎖著的矮柜取出一塊包裹著的茶。

瞧這塊,包管你們誰也沒喝過。紙包打開,露出一塊缺了邊角的砣茶,白灰中隱現(xiàn)著條條銀毫,那毫有些泛黃,一股濃烈的玫瑰香撲鼻而來,比真正的玫瑰鮮花還要香,像猛地開啟玫瑰露壇子的濃香,小片放在茶荷聞,又多了其它花果混合的香味。驚喜的慶梅,一遍遍嗅著,說,我先凈下杯,別串了冰島的味,一面取出單反相機,拉長鏡頭,說要留下珍貴的茶影。慶梅是自帶的手工雕繪紫砂杯,很雅致,裝在一個編織著花朵枝葉的毛線的小口袋里。高翔得意洋洋,笑靨如花:“沒見識吧,這茶還有個你們意想不到的名字,叫幫罵,幫助的幫,罵人的罵?!蔽乙苫蟮刈穯枺粫邱R幫倒過來的幫馬吧,高翔說絕對不會,是幫罵,但更詳盡的,她也說不上來。只知道這款茶香氣襲人,喝后,不,應該是聞過就難忘。兩年前她第一次見識,就想嘗一嘗,未能入愿。前不久,終于有機會,從茶庫悄悄偷出那么一小砣,才試過一泡,輕易是舍不得拿出來的。

光那股聞到的從茶葉四溢的花香,那股眾香難掩的玫瑰味,已是我所見識過的生普洱茶,包括慶梅很有自信的11年冰島,所無法比擬的,也難以媲美的。那香味,的確有股霸氣,與老班章陽剛的霸氣截然不同,冰島為茶中之妃,大有升皇后的趨勢,那么,這款突如其來的幫罵,大概就是獨一無二的香妃了,滿身散發(fā)的體香,會引來翩翩逐香的蝴蝶。輕酌時,香味與聞香自然不同,良久,齒口留香仍不散。

之后,有幸又品嘗過一次,雖不像第一次那么激烈,但濃香的魅力,依舊無法可擋。承蒙茶人高翔厚愛,又贈我們夫妻兩小泡的幫罵,拿回家靜靜品味,其感覺卻又不同。

在家中客廳沖泡,空間大,雜音小,更隨意自然些,就茶道而言,似乎更接近一些,是純粹的茶修行。幾乎每天午后夜晚,都要泡一壺茶,隨慢慢流逝的時光,在溫馨靜寂的茶藝中,品飲一番,直至興盡。一般茶,用家中凈化過的自來水沖泡,像難得的千年冰島、月光白,以及偶遇的幫罵,就從樓下超市購買知名品牌的純凈水或礦泉水沖泡,有時很羨慕慶梅到遙遠的山中尋取山泉水泡茶,我也發(fā)現(xiàn)過幾處清洌的山泉,惜乎太遠。泡柔和清香的冰島,我就選用沒有任何味道的純凈水,而泡幫罵,我先選擇了更醇厚的長白山冰泉試新茗,想來對濃香的茶味也影響甚微。

在一個最閑適的午后,自然醒后,我挑了張最具大自然風情的班得瑞光碟,放進DVD里,鳥鳴花香,流水潺潺,自然的音樂響起,清新,純厚。一般喝茶時,我喜歡播放國樂響宴,或某一種絲竹輕音。然后煮水點香,我從香筒抽出一枝極細的原木線沉香,插在梅花圓木香插上,煙縷極輕極柔,若有若無,隱現(xiàn)裊娜著。我和愛人相對而坐在羅漢床上,中間是擦漆已磨得暗亮的矮桌,幫罵已從密封小袋倒在茶荷,一片一片,白里泛黃,陣陣香氣襲來,除了早已熟悉的梅瑰味,似乎又多了一些其它果香,一股一股涌出,有時還能分辯出是檸檬,還是棗香,或者是一種說不上的混合香,一會兒香氣似乎淡了許多,依舊是熟悉的枚瑰香。隨手取了把無名的紫砂壺,大概出自徒弟之手,雖幼稚些,但更樸拙。又取了風格相近的柴燒鼓形茶漏,玻璃分茶杯,紫砂仿真花生茶寵,擺在用了多年的雞翅木茶船上。水開了第二遍,是標準的魚眼,略待片刻,就開始沖泡,水入壺,沖起一股看得見如煙的花果香,在壺上盈溢著,比之干聞似乎更具質感,那香氣是溫潤的,如雨霽后陽光映照下散發(fā)出的花氣。按理是洗茶的第一泡,但看著已有粘稠度琥珀光亮的茶湯,實在舍不得倒掉,就分喝了。第二杯的湯色更純正,茶香更馥郁,觀賞著,心中由衷地感嘆,太美了,美到不忍喝下去。我想到高翔的話,再好再美,也不就是一杯茶嘛,那種淡泊淡然,似乎更接近茶道。于是,放到唇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呷。漸漸地分出了香味,一杯一層一味,甘甜從舌間滑過,溢滿唇齒,喉底生津泉涌,仿佛含了塊冰糖,甘潤綿綿不絕,香氣清新悠長,一種有感的愉悅,從心底攸然升起,滲透每一個毛孔。

這時,我想到了《易經》中的“咸”卦,上兌下艮,像少男追求少女,又像練氣功,陰陽二氣游走交感,從足指到腿,到面頰口舌,乃至全身,熱烈而纏綿,舒爽極了。喝幫罵,真有這種“咸”的韻味。妻說,這茶配這官窯斗笠杯,最是相得益彰,像吻紅唇一樣感覺美妙。

直至水盡壺干,意猶未盡,我和妻相視而笑,不約而同將鼻子奏近茶壺,嗅著茶壺里舒展的茶葉散出的余香,多年的陳茶,泡了不知多少泡,香氣雖淡,卻依舊存藏未盡,一陣一陣彌散著,葉子還是那么綠,像采摘下稍稍嗮青后一般,似乎還殘留著陽光的味道。從葉片看,很明顯是明前春尖茶。

一下午,乃至晚上睡下后,幫罵的甘甜,還留在齒間,喉籠里還像含著一塊未呡盡的冰糖,純手工的老冰糖。

愛人說,剩下的一泡留著吧,等那天孩子閑下來,再共同分享吧。

我上網百度后知道,幫罵是雙江自治縣勐庫鎮(zhèn)的一個自然村,地處高寒山區(qū),偏僻寧靜,山民世代以茶為生,唱茶歌,念茶經,采古樹茶,極其純樸。聯(lián)想到那獨特的茶香,我忽兒感慨,我是個頗具平常心的人,卻也擋不住幫罵的誘惑。我想,有一天若去云南尋茶,就到幫罵這樣默默無聞的小村莊去尋,說不上還真能尋到一塊雖無名卻極稀罕的好茶呢。

也許,這是最后一次喝如此好的幫罵,再尋,也尋不到,所謂可遇而不可求。多少年過去,也許品飲的過程早以忘記,但那味道,我想我不會忘,永遠難忘。

【摘自2016年第6期《吃茶去》雜志;作者:靜子(山西大同),系山西省作協(xié)會員,著有散文集《鄉(xiāng)村拾遺》《鑲嵌在記憶深處》】

何作如先生是如何沖泡老茶的?

普洱茶界有這樣的共識,只有喝過老茶,甚至親手泡過老茶的人,才更懂得普洱茶的精髓,更加理解普洱茶越陳越香的意義與價值。這里說的老茶,一般指號級茶和印級茶,不過現(xiàn)在陳期超過30年的“七子餅時代”的普洱茶,也慢慢走進老茶的行列了,比如88青、厚紙8582、雪印、七子小黃印等。

普洱茶幾經滄桑輪回,付出的時光、耐力和信心,讓其在各類茶中擁有無法企及的厚度與醇度。老茶很貴,貴在稀缺,貴在光陰的價值。所以,真正能夠接觸到老茶的人并不多,大都是深愛普洱茶的金字塔尖上的人。

說起老茶的沖泡,我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何作如先生。何先生既是著名企業(yè)家,又是著名的老茶收藏家,中國陳年普洱茶比較完整的收藏者,是沖泡普洱老茶的泰斗?,F(xiàn)在普洱茶界有名的大家,基本上都是他的后輩。

我也有幸多次親見過何先生泡老茶,品味過何先生斟上的普洱老茶。在這篇文章里,我覺得自己根本不夠格教大家怎樣沖泡老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我親見的何作如先生沖泡老茶的過程,以及他分享給我們的經驗用文字記錄下,再與大家分享。

泡老茶的“行頭”

何作如先生隨身會帶著一個箱包,他戲稱為自己的“行頭”。那個箱包里幾乎裝著半個老茶博物館,從印級茶到號級茶。

他樂于分享,來者不論什么身份,他都愿意分一杯茶,不厭其煩地講述他對普洱茶的各種真知灼見。他更像一個布道者,用貨真價實的普洱老茶,一泡一泡地沖泡著給大家喝,讓更多人懂得陳年普洱茶無與倫比的精彩。

何先生的箱包里大概有這些“行頭”:

三把宜興的老朱泥紫砂,一把80cc,一把125cc,還有一把130cc。根據(jù)在場人數(shù)的多少來選擇紫砂壺的容量。三把壺的共同特點是肚子較寬,出水流順;

一個用來倒計時的沙漏,用來精準計算出湯時間;

一個探針式溫度計,用來精準測量水的溫度和沸點;

一個電子秤,用來精確計量所投茶量;

一把日本的南部老鐵壺,鐵壺能提升水溫,保溫效果好,非常適合沖泡老茶;

一個德國的電陶爐,能夠精準控溫;

一摞民國的深口青花茶杯,深口杯更聚香、聚氣,而且民國的老物件早已去掉火氣,不會與茶味相奪;

一個裝有溶液的小瓶和TDS測試筆,用來測試泡茶用水的PH值以及礦物質含量。

剩下就是各種裝著茶的容器了,有竹子做的筒罐,有裝過餅干的盒子,也有普通紙封裝著的。

苛刻的用水

何作如先生對泡老茶的用水非??量蹋吘谷绱苏滟F的老茶,都是祖先留給今人的遺產,可以喝的古董,喝一泡少一泡,每一泡都必須以敬畏之心認真對待。

所以,水的酸堿度、軟硬度、礦物質含量,哪怕是輕微的差異,都會對老茶的香氣和口感造成影響。

每次泡茶前,何先生都會對泡茶用水先做檢測,先打一杯水上來,從小瓶里擠出幾滴溶液到杯子里,看水的顏色變化。如果呈淡藍色,證明水是弱堿性(PH值大概在7.5左右),可以用;如果呈淡紅色,那就是弱酸性水,不能用,而TDS值過高過低都不行。如果水質不達標,何先生甚至會放棄沖泡,哪怕把客人晾在一邊,也在所不惜,只怕糟蹋了珍貴的老茶。我曾經歷過一次,何先生對當時的沖泡用水不滿意,等人現(xiàn)賣來一箱千島湖深層水源的農夫山泉后,才開始泡茶,一大桌客人陪著一起等水,前后耗時近一小時,他卻一點兒 也不著急。

除了水質,何先生對泡茶的水溫也有要求,每次泡茶前,他會拿著探針溫度計從燒水壺的壺口伸進去,測沸水的溫度。沸水能達到100℃是最完美的,一般的隨手泡最多就能到90多度。尤其是在云南這樣的高原地區(qū),氣壓低,沸點在93℃~95℃,幾乎無法達到100℃。所以,他才要自帶厚壁鐵壺,盡可能提高沸水的溫度。因為,對老茶來說,哪怕相差1℃,泡出來的茶,在香氣口感都會有不一樣。

投茶,老嫩均衡

何老師一定會提前把茶解開,醒茶。一般從磚、餅、沱撬下來的茶,要在紫砂罐里靜置一個月以上,才能完成醒茶。

我們喝到的都是他醒好的茶。取茶時,他把盒子里的茶全部倒在白紙上,然后一點一點地抓到電子秤上的茶盒里,一般是按每100cc水投7.5克的標準,這都是何先生精確計算過的最佳投茶量。取茶的時候他非常注意均衡性,取一點老葉,取一點梗子,也會抓一點碎末,這樣泡出來的茶在這一壺與另一壺之間才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水烘法,去雜味

現(xiàn)在泡老茶常用的“水烘法”,也是何作如先生發(fā)明的。所謂“水烘法”就是用沸水反復澆淋已經投入干茶的紫砂壺,迅速提升壺內的溫度,激發(fā)茶性,去除一些雜味和倉味,澆淋的間歇,還要用茶巾包著壺身后,用手拿起壺上下抖幾下,更利于散發(fā)雜味,差不多反復三到四次即可。

宋聘號的干茶中帶有稻谷粒

注水、出湯,量化時間

萬事俱備,終于開始注水了。在注水的出湯的時候,何先生都非常專注,很少說話,因為注水的時間和出湯的時間,都已經被他用時間精確量化了,他可是老派理工男啊!

何作如泡普洱老茶的時候,從不洗茶,而是將第一、二兩泡留著,用酒精爐煨著,待到尾水時,經沉淀后摻入,以保持每一泡的濃度和厚度不變。他曾檢測過,陳化50年以上的老茶,有益的微生物菌種早已壓過有害菌,經過100℃沸水的沖泡,已經幾乎不含有害菌了。即使有些雜味,也在沖泡之前在紫砂壺的“水烘”中散去,所以,陳年的老茶只要存儲得好,都是潔凈的。

洗茶后,開始第一個回合的沖泡。第一個回合指的是前6泡,全部采用快沖快出的泡法,每泡之間歇茶20秒,每泡出茶湯約50cc,第6泡時湯色略有變淡。這時候開始歇茶,一邊喝茶一邊讓茶與壺涼下來(大約需要10分鐘左右)。

第二個回合指第7~12泡,第7泡注水后浸茶10秒,以后每泡浸茶在前一泡基礎上加10秒,每泡茶之間歇茶30秒,12泡后第二次讓茶與壺涼下來。

第三個回合指第13泡~18泡,第13泡浸茶15秒,以后每泡浸茶在前一泡基礎上加15秒,每泡茶之間歇茶仍為30秒,18泡后第三次讓茶與壺涼下來。

第四個回合指第19泡至24泡,第19泡浸茶20秒,以后每泡茶浸茶在前一泡基礎上加20秒……直到第30泡,茶香茶氣猶存,絲毫沒有茶水分離的現(xiàn)象。每一泡茶都要將壺中的茶水滴盡,每泡茶之間交待清晰,而不允許殘留。

最后,泡完的葉底,何先生也是舍不得馬上丟棄的,觀賞和解析后,還會用鐵壺或者玻璃壺加水煮一道再喝。葉底經過沸煮后,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品老茶時,何先生常常會讓客人在合適的溫度時,很奢侈地一飲而盡,然后讓客人從口腔、舌底、雙頰、唇齒之間回出豐富的滋味來。你也許會感覺到百年前的陽光、雨露和風……

當然,也并不是每一泡老茶都要套用這樣的量化標準,我們在沖泡到時候,還是應該因時、因茶、因人而適當調整,這就需要泡茶者有豐富的經驗和對老茶茶性的理解能力與悟性。但是,何作如先生對待老茶科學、嚴謹?shù)膽B(tài)度,卻是我們最應該學習的地方。

一款好的老茶,特別是古董茶一般都能表達出普洱茶的至味,這也是茶人們在種植、采摘、制作、運輸、倉儲的經年累月中精心追求的味道。

能與老茶相遇,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難得的緣分。沖泡老茶,當然也是一件有儀式感的事情了。然而何作如先生卻從不作秀,也不會帶給茶桌上的茶友太多的壓力。無論是裝潢高雅的茶館,還是茶農家簡陋的茶桌,何先生都能穩(wěn)坐主泡臺,嫻熟地泡茶,并且在每一泡茶的間隙中與大家交談。

而當那些歷經大半個世紀的老茶,經沸水激撫之后的茶湯,與我的味蕾接觸到時,瞬間會被那小團綿軟得如同云霧,順滑得如同絲綢,甘醇如飴的液體深深感動!我相信全世界最好的調味師也絕對調配不出那樣美妙的滋味來。因為時間這味調味劑是誰都抓不住的。當茶湯在唇齒間漸漸消散的時候,仿佛已經與一位智慧的老者進行了一場時間與精神的對話。

節(jié)選自《普洱》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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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壺

  我泡茶煮茶的壺不能說很多,但也不少。

  品茶品味兒,,是淺層次的,也是最直接的感受。其它的,諸如意韻禪味,玄之又玄,可謂眾妙之門,真的難以言說。于我,無論如何超脫,有時還真難以脫俗,譬如在茶壺上。注重茶味,就得分壺,不同的茶,用不同的壺,才能品出不同的味道。同為普洱,生熟紅白,味不同,自然分壺而泡。甚至生普,年份短年份久,一樣要分壺。況且,一個壺泡久了,養(yǎng)熟了,也需換壺,便于收藏。愛壺的人,喜歡到壺市茶店閑逛,流連忘返,遇見入眼的壺,就走不動了,必欲得之而快樂。日久天長,壺自然多了起來。像我,先時還陳列在書柜書前的空處,后來就有了兩個鐵力木多寶閣,上上下下,幾乎都是壺和杯。

  壺,雖多,紫砂的、泥的、陶瓷的、金屬的、玉石的,琳瑯滿目,看來看去,幾乎沒有一把有名的,名壺。按理說,一個喜歡茶壺的人,除了珍藏幾樣壓箱底的好茶,也該有一兩把鎮(zhèn)室的名壺,才不愧茶人之稱,所謂愛茶嗜茶,更名附其實。有人曾開列了一個茶人必須具備的名細,像藏茶十提,作茶詩百首,收藏茶壺若干,其中名壺幾把云云,雖有戲謔嘲諷的味道,但也是實情。無一名壺,何謂茶人。似乎已成行內不成文的約定了。讀《茶人》三部曲作者王旭峰的新作《茶語者》,后邊列專章展示自己家傳和收藏的名壺,洋洋大觀,不無得意,也的確顯得古樸厚重。就是身邊的茶友,開口閉口也喜歡神秘兮兮地說,擁有顧景舟的壺,蔣蓉的壺,從不輕易視人,到底有沒有還真不好說,也許只是個傳說。拿起現(xiàn)用的壺,也自詡,這可是當代某某大師親制的,網上可查。我聽著,笑笑罷了。

  我常想,壺史雖長,但名家制壺,往遠推到明代,也不過幾百年,制壺名家屈指可數(shù),留存下來的更是鳳毛麟角。至于當代所謂的大師,十有八九是自封的,不過有個國家美術師的職稱,便自抬身價,出售的壺已近天價,實際上離茶很遠,已難得一見。名人雖多,愛茶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品茗過的壺,真正能完好留下的并不多,即便有,大多由后代傳承,視若珍寶,藏之高閣。況且,真正一等一家喻戶曉的名人并不多,聽說過岳飛的名硯孩兒面,魯迅喝剩的普洱茶磚,還真沒聽過有康有為壺,梁啟超用過的杯盞呢。

  說沒有一把名壺也不對,或者說不完全對,我是有一把鳴遠壺,珍藏多年,很少拿出顯擺。但究竟是不是名壺,或者說是不是鳴遠壺,真品,贗品,甚或名家高仿,像張大千的仿古畫,我還真的說不準。所以雖珍藏著,卻一直不敢以名壺自居,更不敢以名壺示人。全當沒有過,可又不是事實。

  這鳴遠壺,或者說名壺,不是家傳的,也不是重金拍下的,所以心虛。有句老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的確是個偶然,純屬機緣。說實話,我是愛在古董市場轉游,這習慣也有多年,但從未淘到一把喜歡的壺,更不要說名壺了。沙里淘金本身就難。況且,得之失之全在機緣。那是一個平常的中午,天有些熱,我忙完手頭的工作,穿街入巷,晃游著去小店吃飯。巷口蹲著位外鄉(xiāng)人,面前擺著一把茶壺一件玉如意,壺很別致,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是黃色的紫砂,幽光柔和,煙火洗盡,特別是蓋上蓮蓬蹲著的青蛙,生動天趣。我不由地佇步,拿起形賞,翻過壺底,陳鳴遠三個字忽如電光閃石,擊在心上,我仰制住內心的驚喜,隨意地放下,站起,并不顯形于色。賣壺的漢子急了,幾乎帶著哭腔:大哥,買了吧,這可是祖?zhèn)鞯模m不值錢,卻有了年份。不是等飯吃,我才不賣呢。我笑笑,知他說假話,是個地道的瞎棒,壺和如意說不上是從哪兒順手牽羊來的,賣幾個零花錢換小酒喝。我問多錢,他伸出一個指頭,我遲疑著,一百?漢子忙說看著給看著給。漢子一把抓過五十元錢,握緊,生怕我返悔。我無心吃飯,裝著散步,淡出漢子的視線,飛也似地逃回辦公室。

  顧不上喘氣,仔細地審視著,考詳著。這的確是一把老壺,民國,清代,明末,還真不好說,但有了年份,即便是仿品,也是出至高手。壺蓋內也有陳鳴遠印戳,是姓名分開的,清晰,規(guī)整,刀工和我書上見過的陳鳴遠印如出一轍,功力深厚。紫砂壺造型風格亦相近,但沒有題款刻字。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鳴遠壺。鳴遠壺年代久遠,是除了紫砂壺鼻祖供春壺外,僅至于大彬壺的名壺,流行于清康熙年間,以精美絕倫,頗具盛唐風韻,而名孚中外,當時就有“海外竟求鳴遠碟”之說,價格不菲。存世作品并不多,集中在南京博物館。自然,也難免有散落民間的。清末民國之初,多有高手仿制的,維妙維俏,幾以假亂真,時過境遷,歷經歲月戰(zhàn)亂,高仿品存世也愈來愈少,無論從品質還是價值來說,也算名壺了。就是在我收藏的壺中,也是最有名的,即便真是贗品。

  鳴遠壺擺在博古架上,暇時觀賞,確也養(yǎng)眼。把玩之余,經不住好奇心的誘惑,名壺泡茶,比之普通壺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有一天,拿開水清洗消毒后,泡了一壺上好的陳年生普,反復品嘗,真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只是壺體更水潤了,至于茶味,還不如我平常用的普通壺,甚至有其它味道,沒有那么甘醇。況且,雖小心翼翼,卻總有些膽顫心驚,怕失手磕碰,成了殘缺。

  這使我想到在朋友茶店泡茶的事。店是高檔店,自有私房名茶,也藏有一些名壺,多出至當代工藝師之手,雖非天價,也已不菲了,萬二八千是很平常的。泡冰島喝,是一把小西施壺,光潔可愛。尤其是那把泡老班章的石瓢,造型品象色澤,的確少見,可謂一流。但泡時心神不寧,怕偶爾失手,沒一回盡興的,茶味似乎也變味了,食之浮滑苦澀。主人不停半開玩笑地說:“慢點慢點,誰碰了誰賠。怕是有錢也買不到了?!比鄙硇亩荚趬厣?,哪里又得茶趣呢,索然無味。好久沒去茶店了,再去,換了壺,問那把呢,壺蓋碎了??磥?,名壺太名貴了,是用來賞的,并不適合泡茶。

  我的鳴遠壺也束之高閣,先時還擺在博古架上,偶爾觀賞或把玩,后來甘脆放進書柜,省得落滿灰塵,擦拭時也小心翼翼,毫無情趣。時間一長,竟有些遺忘了。偶然茶友問起,我懶洋洋地說,那是贗品,贗品,不值幾文的,隨便搪塞過去。

  之后的歲月,也不是沒有遇見名壺,舊壺也有,雖價格昂貴,真?zhèn)坞y辯,敬而遠之。像吳云根的壺,朱可心的壺,壺友多有收藏,展賞之余,有心讓利于我轉藏,說身為茶人,沒幾把鎮(zhèn)宅之寶還成。我笑笑,一來實力未殆,二來反添負擔,有失茶禪本意。有茶友聳傭我,買幾把當代大師名壺用,不然白白辜負了手中珍藏的好茶。我笑笑,從來不置可否,其實,心里主意已定,即便再便宜,我也不會用。

  我常用的十幾把壺,沒有一把名壺,最有名的一把瓷壺,是香港一園壺,雖有名,也只是著名品牌而已。但那款識光澤是我喜歡的,和其它紫砂壺一樣,多是從專賣店或網上淘來的,出至一般藝人之手,有的壺底有印章,有的沒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壺都是這些默默無聞者用心做的,說不上多么精美,卻頗得天趣,撲實耐用,適宜泡茶喝。況且,使用過一年半載,茶水滲透,手捂氣養(yǎng),自然變得光亮柔和起來,近乎璞玉。

  我想,名,不名,可名,非常名,原本是分別心在作崇。平常心最好,名壺終被名所累,就這個意義而言,還不如一把普通壺,無意有意間,隨意拈花一笑,更得禪茶一味呢。

  【摘自2017年《吃茶去》雜志(總第67期);作者:靜子(山西大同),系山西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著有散文集《鄉(xiāng)村拾遺》《鑲嵌在記憶深處》《品·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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