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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字的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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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門安茶紛繁多說的茶名,你知道幾個?

“茶葉做到老,茶名記不了?!?/p>

這是茶圈流行的俗語,可見中國茶之多之廣。茶人深感壓力,乃至發(fā)出如無奈的感慨;又深為驕傲,則以如此低調(diào)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幽默。

有一款茶知名度不是很高卻是一款有靈性的歷史名茶它就是祁門安茶

其名有多種如徽青、老六安、笠仔茶、安徽籃茶等那么這些名字的由來又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故事呢?

下面就跟著小編一起一探究竟!

因藥效名奇茶

有一種茶,早在明末清初時,已在兩廣和東南亞那邊流傳甚廣。因其藥效明顯,民間便稱其為奇茶。它就是祁門安茶。

將有藥效的安茶稱為奇茶,其實是有緣由的:說是清初,祁門做安茶的孫義順號老板,運茶下廣東。一日在鄱陽湖碼頭遇一廣東戴姓郎中,想搭船回家,但身無分文。茶老板爽快答應了,且一路好茶好酒相待。佛家有因果報應一說,這在茶老板身上,頗見驗證。行程數(shù)月,他們終于到達廣東,遇上這里瘟疫流行,百姓叫苦不迭。戴郎中當即掛牌行醫(yī),問診號脈。郎中為了感謝茶老板,開藥方時,在每劑藥方中開三錢安茶為藥引,不想效果奇好,瘟疫患者居然死里逃生。百姓感謝郎中,郎中輕描淡寫答到:都是安茶的功勞。從此安茶可治瘟疫的消息不脛而走,故事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安茶名聲大震,以致被人們奉為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稱為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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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借名叫老六安

祁門安茶,其實是官名、學名。論歷史,此茶最早叫六安茶。何為六安?稍懂地理的人都知道,皖西大別山腹地是也;而祁門地處皖南,屬黃山西脈延伸。雖同屬安徽,然區(qū)位一西一南,山不靠,水不連,區(qū)劃明顯不搭,明明風馬牛不相及,何以茶名張冠李戴,錯配鴛鴦?

貨架標明六安茶

專家學者紛紛開腦洞、查史籍、考依據(jù)、挖來歷、理來由,經(jīng)多方求索,硬是將安茶呼為六安茶事,下面幾種說法流傳較為廣泛:

一為仿六安茶說。此說來自民國時祁門茶業(yè)改良場場長胡浩川,其在《祁紅制造》《祁紅運輸》均說:祁門所產(chǎn)茶葉,除紅茶為主要制品外,間有少數(shù)綠茶,以仿照六安茶之制法,遂襲稱安茶。 胡浩川先生是六安人,對六安茶事了解透徹,后在祁工作,祁門茶事,諳熟心中,兩兩相較,作出判斷,貌似可信度高,于是眾人齊幫腔,情有可原。

當代安茶部分包裝

二為安溪茶說。此說來自安徽農(nóng)學院陳椽教授,其在1960年《安徽茶經(jīng)》說:祁紅原產(chǎn)綠茶,多屬安溪綠茶,故叫安茶。但陳教授又說:是否定論,有待研究六安和安溪綠茶歷史時,再仔細論證。遺憾的是,后來并無下文。

三為安徽茶簡稱安茶。持此說者為祁門茶商程世瑞。此人于民國間運送最后一批安茶到廣東,他問佛山區(qū)老板:為什么將我們這種茶葉,稱作安茶?區(qū)老板答:安茶就是安徽茶。你們省所產(chǎn)茶葉,東南亞最歡迎的,僅此一種,大家叫為安徽茶??墒沁@個徽字不好認,我們口語習慣,不喜歡用三個字稱呼某某茶,于是便去掉徽字,簡稱為安茶。

廣東通草畫 四為借六安茶之名。持此說有兩人,一是已故茶學家詹羅九先生,他在《七碗清風自六安·六安茶記錄》中說:六安茶名滿天下,借名之事在所難免。祁門是古老茶區(qū),茶產(chǎn)豐而質(zhì)亦勝,乃商賈營銷安茶,遂借六安茶之名耳。

百年安茶湯

除此之外,祁門產(chǎn)地還有一說。即所謂六安茶,是因其對人體有平六氣、安六腑之功而名。此說貌似更具科學性,然因?qū)倜耖g說法,流傳不廣,影響不大。

因包裝名笠仔茶

祁門安茶在兩廣和東南亞,又叫籃茶,抑或笠仔茶。說籃茶,是因其最小包裝的篾簍,形似竹籃而名;說笠仔茶,是因篾簍中襯箬葉,防水防潮,與斗笠同功而名。

臺灣地區(qū)對“六安籃茶”的報道 竹篾也罷,箬葉也好,均屬生態(tài)環(huán)保有機純天然之物,淳樸簡陋,外形粗放,質(zhì)地粗疏,表面看土得掉渣,然而滿滿田園風味,泥土芳香,令人著迷。這種奇特古樸的包裝,雅俗共賞,具有很強的地域化、個性化,滲透了中國文化大俗大雅的精神,無疑為巧用心計、匠心獨具之作。

因級別稱六安骨

有一種茶外觀看上去雜碎亂梗,剛硬顆粒,鐵銹紅色,長短不一,粗細不勻,毫無茶樣,看相極糟糕。但將其投茶沖水,須臾茶湯橙紅明亮,晶瑩剔透,艷如琥珀,香氣幽幽,如絲如縷,它叫六安骨。

茶梗湯色也很濃郁 從前兩廣南洋平頭百姓最喜歡,尤其水手船工將它作隨身必備神藥,下海打魚買不起好茶,就買這種茶,故又叫漁夫茶。又因竹簍似筋,箬葉似皮,也叫筋皮茶。

廣州老碼頭 品質(zhì)較好的安茶為挑選上上芽蕊細尖,不惜工本,精工制作,再陳化三年而來,本錢不小,身顯價貴,天天飲用,非富庶之家,一般享受不起。而六安骨,原料粗,價位低,樸實無華,貨真物廉,平淡顯真。物有上中下,茶也不例外,好茶細喝,粗茶粗喝,除接待貴客外,取此六安骨、漁夫茶、筋皮茶,茶的品相雖一般,然內(nèi)涵豐富,領(lǐng)略過后,被山野原味包圍,幸福滿身心。

還名徽青和香六安

安茶稱謂多多,上述以外,還有廣東茶、徽青、香六安等。 現(xiàn)在安茶之前有地區(qū)叫廣東茶,是專門做給廣東人喝的。廣東茶是民國稱謂,且僅是產(chǎn)地祁門的稱呼,普及程度低,多數(shù)人不知道。然而,一叫便是300余年。

通草畫中見六安 徽青。興許有人說,不就青茶嘛?但事實并非如此。所謂青茶,其實是新中國成立后才有的稱謂,專指烏龍茶。而安茶并非烏龍茶。緣此知,此徽青與青茶,風馬牛不相及,完全兩碼事。追根溯源問緣由,原在于早年茶名較亂,稱呼不規(guī)范。譬如1960年許正在《安徽史學·安徽茶葉史略》載:清光緒以前,祁門原制青茶,運銷兩廣,制法類似六安,俗稱安茶。從中可見,這種模糊稱謂,源于清末民國,后來大流傳,乃至到20世紀50年代初仍在使用。 香六安。確切地說,這種稱謂純屬中國香港、澳門地區(qū)的特產(chǎn)。據(jù)2016年12月《臺灣·茶藝》盧亭均撰《自家拼配茶品香六安》載:香六安是香港老式茶莊自家調(diào)配的茶品,茶味不俗,流行數(shù)十年,受一般中下階層消費者歡迎。

祁門安茶是一款頗具色彩的文化名茶。經(jīng)歷跌宕傳奇,掌故異彩紛呈,歷為文人雅士所愛,古書《紅樓夢》《儒林外史》有載,近又被港人以此為題材,拍成電影《茶盜》,熱播一時,頗有影響。

來源:中國農(nóng)業(yè)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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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壺

  我泡茶煮茶的壺不能說很多,但也不少。

  品茶品味兒,,是淺層次的,也是最直接的感受。其它的,諸如意韻禪味,玄之又玄,可謂眾妙之門,真的難以言說。于我,無論如何超脫,有時還真難以脫俗,譬如在茶壺上。注重茶味,就得分壺,不同的茶,用不同的壺,才能品出不同的味道。同為普洱,生熟紅白,味不同,自然分壺而泡。甚至生普,年份短年份久,一樣要分壺。況且,一個壺泡久了,養(yǎng)熟了,也需換壺,便于收藏。愛壺的人,喜歡到壺市茶店閑逛,流連忘返,遇見入眼的壺,就走不動了,必欲得之而快樂。日久天長,壺自然多了起來。像我,先時還陳列在書柜書前的空處,后來就有了兩個鐵力木多寶閣,上上下下,幾乎都是壺和杯。

  壺,雖多,紫砂的、泥的、陶瓷的、金屬的、玉石的,琳瑯滿目,看來看去,幾乎沒有一把有名的,名壺。按理說,一個喜歡茶壺的人,除了珍藏幾樣壓箱底的好茶,也該有一兩把鎮(zhèn)室的名壺,才不愧茶人之稱,所謂愛茶嗜茶,更名附其實。有人曾開列了一個茶人必須具備的名細,像藏茶十提,作茶詩百首,收藏茶壺若干,其中名壺幾把云云,雖有戲謔嘲諷的味道,但也是實情。無一名壺,何謂茶人。似乎已成行內(nèi)不成文的約定了。讀《茶人》三部曲作者王旭峰的新作《茶語者》,后邊列專章展示自己家傳和收藏的名壺,洋洋大觀,不無得意,也的確顯得古樸厚重。就是身邊的茶友,開口閉口也喜歡神秘兮兮地說,擁有顧景舟的壺,蔣蓉的壺,從不輕易視人,到底有沒有還真不好說,也許只是個傳說。拿起現(xiàn)用的壺,也自詡,這可是當代某某大師親制的,網(wǎng)上可查。我聽著,笑笑罷了。

  我常想,壺史雖長,但名家制壺,往遠推到明代,也不過幾百年,制壺名家屈指可數(shù),留存下來的更是鳳毛麟角。至于當代所謂的大師,十有八九是自封的,不過有個國家美術(shù)師的職稱,便自抬身價,出售的壺已近天價,實際上離茶很遠,已難得一見。名人雖多,愛茶的也不在少數(shù),但品茗過的壺,真正能完好留下的并不多,即便有,大多由后代傳承,視若珍寶,藏之高閣。況且,真正一等一家喻戶曉的名人并不多,聽說過岳飛的名硯孩兒面,魯迅喝剩的普洱茶磚,還真沒聽過有康有為壺,梁啟超用過的杯盞呢。

  說沒有一把名壺也不對,或者說不完全對,我是有一把鳴遠壺,珍藏多年,很少拿出顯擺。但究竟是不是名壺,或者說是不是鳴遠壺,真品,贗品,甚或名家高仿,像張大千的仿古畫,我還真的說不準。所以雖珍藏著,卻一直不敢以名壺自居,更不敢以名壺示人。全當沒有過,可又不是事實。

  這鳴遠壺,或者說名壺,不是家傳的,也不是重金拍下的,所以心虛。有句老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的確是個偶然,純屬機緣。說實話,我是愛在古董市場轉(zhuǎn)游,這習慣也有多年,但從未淘到一把喜歡的壺,更不要說名壺了。沙里淘金本身就難。況且,得之失之全在機緣。那是一個平常的中午,天有些熱,我忙完手頭的工作,穿街入巷,晃游著去小店吃飯。巷口蹲著位外鄉(xiāng)人,面前擺著一把茶壺一件玉如意,壺很別致,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是黃色的紫砂,幽光柔和,煙火洗盡,特別是蓋上蓮蓬蹲著的青蛙,生動天趣。我不由地佇步,拿起形賞,翻過壺底,陳鳴遠三個字忽如電光閃石,擊在心上,我仰制住內(nèi)心的驚喜,隨意地放下,站起,并不顯形于色。賣壺的漢子急了,幾乎帶著哭腔:大哥,買了吧,這可是祖?zhèn)鞯?,雖不值錢,卻有了年份。不是等飯吃,我才不賣呢。我笑笑,知他說假話,是個地道的瞎棒,壺和如意說不上是從哪兒順手牽羊來的,賣幾個零花錢換小酒喝。我問多錢,他伸出一個指頭,我遲疑著,一百?漢子忙說看著給看著給。漢子一把抓過五十元錢,握緊,生怕我返悔。我無心吃飯,裝著散步,淡出漢子的視線,飛也似地逃回辦公室。

  顧不上喘氣,仔細地審視著,考詳著。這的確是一把老壺,民國,清代,明末,還真不好說,但有了年份,即便是仿品,也是出至高手。壺蓋內(nèi)也有陳鳴遠印戳,是姓名分開的,清晰,規(guī)整,刀工和我書上見過的陳鳴遠印如出一轍,功力深厚。紫砂壺造型風格亦相近,但沒有題款刻字。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就是鳴遠壺。鳴遠壺年代久遠,是除了紫砂壺鼻祖供春壺外,僅至于大彬壺的名壺,流行于清康熙年間,以精美絕倫,頗具盛唐風韻,而名孚中外,當時就有“海外竟求鳴遠碟”之說,價格不菲。存世作品并不多,集中在南京博物館。自然,也難免有散落民間的。清末民國之初,多有高手仿制的,維妙維俏,幾以假亂真,時過境遷,歷經(jīng)歲月戰(zhàn)亂,高仿品存世也愈來愈少,無論從品質(zhì)還是價值來說,也算名壺了。就是在我收藏的壺中,也是最有名的,即便真是贗品。

  鳴遠壺擺在博古架上,暇時觀賞,確也養(yǎng)眼。把玩之余,經(jīng)不住好奇心的誘惑,名壺泡茶,比之普通壺到底有什么特別之處?有一天,拿開水清洗消毒后,泡了一壺上好的陳年生普,反復品嘗,真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只是壺體更水潤了,至于茶味,還不如我平常用的普通壺,甚至有其它味道,沒有那么甘醇。況且,雖小心翼翼,卻總有些膽顫心驚,怕失手磕碰,成了殘缺。

  這使我想到在朋友茶店泡茶的事。店是高檔店,自有私房名茶,也藏有一些名壺,多出至當代工藝師之手,雖非天價,也已不菲了,萬二八千是很平常的。泡冰島喝,是一把小西施壺,光潔可愛。尤其是那把泡老班章的石瓢,造型品象色澤,的確少見,可謂一流。但泡時心神不寧,怕偶爾失手,沒一回盡興的,茶味似乎也變味了,食之浮滑苦澀。主人不停半開玩笑地說:“慢點慢點,誰碰了誰賠。怕是有錢也買不到了?!比鄙硇亩荚趬厣希睦镉值貌枞つ?,索然無味。好久沒去茶店了,再去,換了壺,問那把呢,壺蓋碎了??磥恚麎靥F了,是用來賞的,并不適合泡茶。

  我的鳴遠壺也束之高閣,先時還擺在博古架上,偶爾觀賞或把玩,后來甘脆放進書柜,省得落滿灰塵,擦拭時也小心翼翼,毫無情趣。時間一長,竟有些遺忘了。偶然茶友問起,我懶洋洋地說,那是贗品,贗品,不值幾文的,隨便搪塞過去。

  之后的歲月,也不是沒有遇見名壺,舊壺也有,雖價格昂貴,真?zhèn)坞y辯,敬而遠之。像吳云根的壺,朱可心的壺,壺友多有收藏,展賞之余,有心讓利于我轉(zhuǎn)藏,說身為茶人,沒幾把鎮(zhèn)宅之寶還成。我笑笑,一來實力未殆,二來反添負擔,有失茶禪本意。有茶友聳傭我,買幾把當代大師名壺用,不然白白辜負了手中珍藏的好茶。我笑笑,從來不置可否,其實,心里主意已定,即便再便宜,我也不會用。

  我常用的十幾把壺,沒有一把名壺,最有名的一把瓷壺,是香港一園壺,雖有名,也只是著名品牌而已。但那款識光澤是我喜歡的,和其它紫砂壺一樣,多是從專賣店或網(wǎng)上淘來的,出至一般藝人之手,有的壺底有印章,有的沒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壺都是這些默默無聞者用心做的,說不上多么精美,卻頗得天趣,撲實耐用,適宜泡茶喝。況且,使用過一年半載,茶水滲透,手捂氣養(yǎng),自然變得光亮柔和起來,近乎璞玉。

  我想,名,不名,可名,非常名,原本是分別心在作崇。平常心最好,名壺終被名所累,就這個意義而言,還不如一把普通壺,無意有意間,隨意拈花一笑,更得禪茶一味呢。

  【摘自2017年《吃茶去》雜志(總第67期);作者:靜子(山西大同),系山西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著有散文集《鄉(xiāng)村拾遺》《鑲嵌在記憶深處》《品·味》等)】

石家莊振頭村的老燈茶館(珍檔文)

老燈,是我們村一個知名人物,因為他開辦過茶館。老燈姓劉,名老燈,村里人習慣地免去其姓氏直呼老燈。早在清朝年間,我們這一帶沿襲成規(guī)有呼號的習俗,老燈也是長輩通過一定呼號程序給他呼的號,他再沒有其他曾用名子。

老燈生于清朝宣統(tǒng)三年(公元1911年),在民國三十六年(公元1947年),老燈在我們村莊中心最繁華的臨街地塅開辦了一個茶館。茶館位于東西向的興隆街北側(cè),正前方是南北向廣平街與興隆街丁字路口上。茶館無匾額招牌,但人們都知道這里是茶館。面闊一間,進深三間,坐北朝南??v觀茶館外貌,這是由半米高石頭為主體基礎(chǔ),采用磚、土坯混合建筑構(gòu)成的墻體,屬于傳統(tǒng)的四梁八柱式的框架結(jié)構(gòu)。這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破舊閑置平房,墻皮脫落,房屋整體變形。面闊只有一個兩扇木門,西墻有兩個小天窗,每天只能等到太陽偏西時,方可斜射進去一點點陽光。

茶館內(nèi)那是進深三間低矮破舊的屋子,南北長10米,東西寬3.3米。屋內(nèi)終年光照不足黑咕隆咚,盛夏“三伏天”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氣味,墻皮大半早已脫落,凹凸不平。進門左邊西南角有個專供燒開水的煤火爐子,旁邊配置一個人工推拉的風箱。不遠處置放三個棕色陶釉一米多高的大甕,專門用來儲存用轆轤從井里汲上的水,長長的爐火口可同時燒四、五個錫壺開水。在東南角有兩張桌子放錫壺及茶具等物品,再往里邊還擺放著七八張茶桌,茶桌長2米,寬1.2米。每張茶桌兩側(cè)配有長條凳子,茶館內(nèi)可容納二十多人同時飲茶。茶館內(nèi)的墻壁、木梁、檀條、木柱子、苫子板都被日久繚繞的煙釉包漿一層,難以辨認木頭的本色。茶館內(nèi)雖十分簡陋,但應有盡有,飲茶所需的物品擺放齊全。

茶館門前兼營瓜子、燒餅、果子、掛面等其他生活日用品。老燈的妻子溫氏一邊兜售物品,一邊搭訕招攬過往行人請進茶館飲茶,笑納茶客做的就是這個活氣買賣。不過,老燈還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村莊里的鄉(xiāng)親們,遠道而來的過客口渴了,喝口白開水或茶水,也不收什么費。就是沿街乞丐要口水喝,老燈也樂意送上一碗,在鄉(xiāng)親們心目中,老燈留下了好口碑。

老燈天生個頭不高,身體瘦小,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小,而都長得勻稱。他黝黑的臉膛爬滿了皺紋,額頭上皺紋勾勒出一個醒目的“王”字。他干瘦的渾身上下沒有多少肉,一年四季手巾搭肩上,后腰上插著旱煙袋,油乎乎的煙荷包搭拉在屁股上,像鐘擺似的兩邊擺動著。他衣著簡樸,秋冬黑色為主調(diào),春夏白色著身,一年當中總是黑系、白系兩色交替的棉粗布。走起路來佝僂著腰,兩只手縮進手袖筒里,整天板著臉孔不多吭一聲。他發(fā)音很低,嘶啞地喉嚨頭像網(wǎng)著亂絲。人們評頭論足起老燈來眾口詞,是一位老實人,善良瘦骨伶仃、和藹可親,為人厚道。他沒文化,平常日子靠著養(yǎng)種地為生。

在民國末年,戰(zhàn)亂紛繁,多事之秋年代,老燈竟然在村莊里開辦茶館的確難能可貴。飲茶是件清雅的事情、一種清閑的事情,老燈甚至支承著一種在人們現(xiàn)時生活中可有可無的事情。老燈一個人,把茶館經(jīng)營的不溫不火、盡其當然、順其自然、來去自由、休閑自得。老燈性格內(nèi)向,他面向登進茶館門檻的茶客從不握手、不作揖、不鞠躬、不合十,有時只點頭、揮揮手、微微笑笑、應聲,表示允許、贊成、領(lǐng)會或打招呼。

“早晨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老燈每天打理的茶館井然有序,一個人、一個爐火讓生命之歌在茶煙水聲中漸漸消磨。前來老燈茶館茶客大多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們,村里家境生活比較富裕戶,外村途經(jīng)路人過客,村里從事農(nóng)耕種地的人們,半時不晌地把手里的工具放在茶館門前,走進茶館舉杯豪飲,大有洗腸沖胃的爽快解渴之感。一碗落肚,倦意盡消,身體里頓時感到暖暖的,三碗飲罷,連后背也有陣陣暖意。

在我們村莊里,一般女人們不進茶館,家境貧窮的人家更是不著茶館的面。有時村莊里逢年過節(jié)或村里、家里有個什么大喜事等等,家道殷富人家慷慨解囊,邀請因貧窮喝不起茶水的鄉(xiāng)親們進茶館喝喝茶水。也有的趁農(nóng)閑時節(jié)有功夫,那些經(jīng)常閑逛的老人們,溜達進茶館里圍坐在一起,漫無邊際地嘮嘮嗑、抬抬杠、拌拌嘴熱鬧一番!那場面就叫吊起來不打——要得就是這股勁兒!在茶館內(nèi),凡是茶客需要招呼老燈掌柜往茶壺里添加水時,盡管老燈個子低矮,但老燈盡量踮起腳來,抬高壺嘴與茶壺保持半米距離“用二滾三沸”的水高沖,一般沖水八分滿為止。沖后加上壺蓋,以保茶香。如第一壺茶高沖后,稍燜會兒茶再倒入小茶碗里慢慢喝。

我們這里的人們飲茶,從不喝涼茶、不吃茶葉、不喝半溫茶、空腹不喝茶、睡前不喝茶、喝藥不喝茶;壺嘴與壺嘴倒水不能相碰著,倒沸水時、不能用嘴吹熱氣;不稱飲茶、不叫品茶、不稱用茶、習慣上只稱謂三個字“喝茶水”。

老燈茶館用呈錐形的錫壺燒水,錫壺色澤灰暗,傳熱快、防潮、保溫、耐酸、耐堿,錫不容易氧化。包漿則是慢慢加深的,呈現(xiàn)出亞光的色調(diào),均勻而沉著,泡出來的茶非常清香。

那些年,茶具也無外乎提把式大瓷壺和端把式小瓷壺兩種,無蓋式的大碗或小茶碗,又稱湯碗。經(jīng)常光顧老燈茶館的老茶客,自己配有專壺、專碗,并有明顯標記,不允許他人使用,也有的茶客自帶茶葉。

老燈茶館一般上午九時開門,晚上九時關(guān)門,中午不休息,一天經(jīng)營12小時。有的茶客一次進茶館就喝上半天,也有的茶客分上午喝茶半天,下午喝茶半天,也有的茶客晚上來茶館喝茶。茶水沏的濃淡則由自己掌握,有的茶客一壺茶水喝的泛不出茶顏色為收官標志。主要以花茶(花熏小葉)為主,也有其他三、四個茶葉品種不知其茶葉名稱。茶葉來源是從石家莊經(jīng)銷茶葉的店鋪和振頭大街茶行購進,托人從外地購進、街上游走叫賣的挑擔茶商買來等進茶渠道,也有茶客自帶茶葉的。那個年頭兒就這么幾個茶葉品種,這里的人們約定俗成都是用100度的沸水沖泡茶葉,認為只有這樣才能把茶葉沖泡開,茶色透出來了方才喝茶水。

那些因家境不優(yōu)裕喝不起茶水或喝不慣茶水的普通人家,他們從祖輩上流傳下來的經(jīng)驗,在家里自制靈丹妙藥的“茶水”方法。一則采取紅棗在微火上焙糊,放入壺中幾粒,開水沖泡,泛起紅色油潤后,就當茶水般飲用。雖不是茶水,但有健脾益胃、補氣養(yǎng)血、安神之功效。二則采取熬一鍋綠豆湯,其顏色呈現(xiàn)綠豆原有的本色,全家人均可享用。對人身體有消暑益氣、清熱解毒、止渴消暑,營養(yǎng)成分比較豐富。三則采取熬紅豆湯喝,其顏色呈現(xiàn)紅艷艷,有清熱解毒、生津、利小便、消渴、護心之功效。無論是大棗、綠豆、紅豆,自然色彩斑斕紛呈,有助于人的飲食欲望大增。

老燈茶館為了應對晚上茶客喝茶,用棉花籽油、洋油燈(煤油燈)、罩子燈吊在房頂上照明。難忘的1957年,我們村莊里終于迎來了采用電燈照明,也就是這一年,老燈茶館開辦了風風雨雨十年之久,因世事多變緣故,終于壽終正寢。一家老燈茶館從開張到關(guān)閉力挺十年營業(yè)不衰,除老燈鐘愛茶館本行外,也源于我們振頭村地處太行山山口,井陘、獲鹿出山之“孔道”,南來北往的商賈云集。村史可追溯至隋開皇三年,振頭歷史上的“石邑城”繁華390余年,寸土寸金的振頭“二七大集”延綿四百多年歷史,振頭村素有“日進斗金、夜出斗銀”之說。自從老燈茶館爐火熄滅之后,至今已有五十八年歷史了,村莊里從未有人再開辦過第二家茶館!

老燈于1984年去世。永遠的老燈茶館將給振頭村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成為中國北方村莊那些年里,弘揚茶文化具有“標本”意義的一段佳話。(寫于2015年12月12日)

【(摘自2018年第1期《吃茶去》雜志;作者:張聚鋒(河北石家莊),系河北省民俗文化協(xié)會理事、石家莊市振頭文化研究室創(chuàng)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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