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中國普洱茶網(wǎng) 整體品牌升級,更名為「茶友網(wǎng)」

歷代茶經(jīng)酒經(jīng)論選譯

找到約1條結果 (用時 0.007 秒)

點茶藝術的消亡與復興

在宋代,朝野上下市井走卒都在喝茶。士大夫送茶成風,“惠茶”、“寄茶”成為詩歌主題,比如黃庭堅就有《雙井茶送子瞻》《謝王炳之惠茶》。歐陽修、蔡襄、蘇東坡等文士都把茶寫到他們的日常生活里。

宋代文士寫茶的數(shù)量,黃杰在《兩宋茶詩詞與茶道》的統(tǒng)計,《全宋詩》收錄茶詩4503首,詩人836位?!度卧娪喲a》增茶詩34首,詩人21位。其他書如《宋代禪僧詩輯考》等等書里還有詩詞,作者自己又找了3首,共得茶詩詞4893首,詩人共1059位。詩詞網(wǎng)統(tǒng)計的宋代詩人有7868位。差不多每7個人就有一個在寫茶詩詞,每人平均創(chuàng)作4首。

宋代不僅有數(shù)量眾多的茶詩,還出現(xiàn)了對茶詩的評價,體現(xiàn)出點茶藝術的完整性,有人點茶,有人寫書點茶,有人評點書寫,鑒賞鏈形成,胡仔的《苕溪漁隱叢話》便從歐陽修與蘇軾的茶詩中讀出了“宋茶三不點”的審美,之后更是有了眾多的“詠茶門”茶詩評價。

另一個令人吃驚的數(shù)據(jù)是,有一回因為京城內(nèi)外使用水磨做抹茶,僅僅五天的時間便導致了汴河河水斷流。水磨原本是用來磨面,但隨著喝茶之風的盛行,京城出現(xiàn)了上百家專門做抹茶的水磨坊。高瑄教授利用《文淵閣四庫全書》電子版的全文檢索功能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水磨”在《宋史》上出現(xiàn)的頻率為歷代最高,為58次,而在《舊唐書》與《新唐書》一共只出現(xiàn)了5次。

當然,真正令人驚嘆的還是茶道藝術。在宋朝,國人對生命與生活充滿了熱情,涌現(xiàn)出很多詩人、思想家與生活家,創(chuàng)造了豐富的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斗茶藝術無疑就是其中較為引人入勝的,從皇帝大臣到黎民百姓,幾乎席卷所有人。

現(xiàn)在的許多茶館,陳列物中經(jīng)常可以看到宋徽宗的《聽琴圖》的復刻版?;实鄱俗谀抢?,安靜地為你彈琴,聽著聽著,你就會想敬他一杯茶。這幅畫代表了中國人心中近乎夢幻一般的東西,第一回有一個皇帝,以一個藝術家的身份與大臣、子民坐在一起交流分享。

宋徽宗愛喝茶,還自己上手點茶,蔡京喝過徽宗的點茶后,評價說水平頗高。這在之前有皇帝下場點茶的嗎?即便是在以寵文臣聞名的宋仁宗時代,才子群星燦爛,皇帝與臣子近,也不過是賜茶而已,只有宋徽宗走下龍椅,端起茶碗。

宋徽宗的點茶法被今人總結為“七湯點茶法”,立意上取盧仝的“七碗茶歌”,內(nèi)容上迭代陸羽的“茶之煮”,體現(xiàn)出極為高超的技術與藝術水準。七湯點茶法完全基于茶湯本身,根究茶與水的融合藝術,精細、精致、精彩,獨創(chuàng)了一個屬于茶湯的明亮世界。

在宋人看來,探尋生命意義的過程,本身就是令人神往,而不是非要得出一個結果。在這個探索過程中體悟到了生命,體悟到了美,而不是一定要得出一個結論。過程被賦予了某種意義,飲茶也就不再只是一種消遣行為,而是一種自我實現(xiàn)的途徑。

飲茶行為也同時被高度儀式感,擇時、選景、挑人,時間不對不喝茶,景色不好不喝茶,人不對不喝,來的人也要自己的才華悉數(shù)獻上:焚香、掛畫、彈琴、著棋、寫字、作詩、分茶。

歐陽修記錄了他與范仲淹等人謫遷后的餞行宴,沒有失寵后的低落,沒有離別的憂傷,文字所到處皆是歡聲笑語,有人寫書法,有人彈琴,有人烹茶,有人吟詩,來者無南郭先生,每個人都要有拿得出手的藝術。那個時候,著名茶人蔡襄是以詩人的身份出現(xiàn),他拿毛筆的手還不會點茶,而為他們烹茶的是薛仲儒。

在宋代,茶道是非常重要的藝術修養(yǎng),與著棋、書法與彈琴并列。宋人向子諲(yīn)為趙總憐寫詞時說,趙總憐有四藝:著棋、寫字、分茶與彈琴。

向子諲在《浣溪沙》寫道:“艷趙傾燕花里仙,烏絲闌寫永和年,有時閑弄醒心弦。茗碗分云微醉后,紋楸斜倚髻鬟偏,風流模樣總堪憐?!?/p>

宋人吳自牧在《夢粱錄》介紹的文人雅士四藝里,有茶藝。“燒香、點茶、掛畫、插花,四般閑事,不宜累家”。

揚之水在《“琴棋書畫”圖演變小史》里考證,“琴棋書畫”四事合成經(jīng)歷了數(shù)百年的時間,風氣肇始于宋代宮廷。王明清在《揮麈錄》中提到,皇宮會寧殿有八閣東西對列,每閣各具名稱,分別是琴、棋、書、畫、茶、丹、經(jīng)、香,宋高宗(宋徽宗的兒子)以雅文化怡情養(yǎng)性,并在宮廷教授相關技術,宮女的基本修養(yǎng)全在“八術”,正所謂“伊朱弦之雅器,含太古之遺美”。

《大金國志》里講,完顏亶(熙宗)自幼聰慧,跟著父親南征中原,花很大心力學習儒教,后來“能賦詩染翰,雅歌儒服,分茶焚香,弈棋象戲,盡失女真故態(tài)矣。”

會分茶很重要啊,后來的完顏亶,“宛然一漢戶少年子也”,身上哪有什么“女真”氣息?

茶文化的流布,每融合進一個民族,就會壯大這個民族的文化,這是中華茶文化很獨特的魅力。

元人沿襲宋人的精致生活,茶道與詩詞歌賦被視為漢文化的重要象征。

到了元代,分茶是公子哥的日常技能。關漢卿的《一枝花·不伏老》里有吟唱:“愿朱顏不改常依舊,花中消遣,酒內(nèi)忘憂。分茶攧竹,打馬藏鬮;通五音六律滑熟,甚閑愁到我心頭?”真是暢快!

明清之后,點茶技術已經(jīng)失傳,毛奇齡讀到“茶筅”時,居然都不知道是用來干嗎的。他只能在元人的詠物詩中猜測其用途,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一個主要原因是,明代朱元璋廢除了唐宋以來的團形緊壓茶,團茶變成散茶后,帶來瀹茶法的興起,點茶法隨之消失。今日中國的普遍飲茶法,肇始于明代。

比較而言,唐代的文士茶是陸羽推廣的煮茶法。茶葉形態(tài)的變化,出現(xiàn)不同階段的茶道藝術家,他們在茶器上面做了革新,泡法自然會出現(xiàn)變化。

點茶這種雅,這種美,現(xiàn)當代以來已經(jīng)很少有人能欣賞了。

研究宋詩詞的學者,甚至不能準確地描述出宋代茶道藝術的指向,一個被廣泛引用的例子便是錢鍾書為“分茶”所做的注釋。

錢鍾書在1958年版的《宋詩選注》里解釋陸游《臨安春雨初霽》一詩,對“晴窗細乳戲分茶”的“分茶”解釋為“鑒別”,這是用了宋徽宗在《大觀茶論》里的詞語,鑒別茶的好壞。1989年再版,錢鍾書更正了說法,把“分茶”解釋為宋代流行的一種“茶道”。舉證有王明清《揮麈余話》,楊萬里《誠齋集》,宋徽宗《大觀茶論》。并借用黃遵憲《日本國志》說出日本點茶“同宋人之法”。但錢鍾書個人不太看得上日本茶道,對立頓的袋泡茶情有獨鐘。

揚之水在《兩宋茶事》里認為,錢鍾書后來對分茶的解釋,更符合宋代分茶的定義,她還進一步指出,在宋代,不同時期對泡茶有分茶、點茶、茶百戲等各樣叫法,但所指都是點茶的技術層面。沈冬梅在《茶與宋代社會生活》里,認為分茶與點茶是兩種茶湯呈現(xiàn)技藝,分茶也被叫做茶百戲,類似于書法的吹墨,但更難掌控,無跡可尋,點茶則因為有《大觀茶論》的具體技法,更容易呈現(xiàn)與理解。

托名在陶谷名下的《荈茗錄》記載了一種茶百戲:“近世有下湯運匕,別施妙訣,使湯紋水脈成物象者,禽獸蟲魚花草之屬,纖巧如畫,但須臾即就散滅?!辈璋賾虿幌癖痹坟暡枇粝卤姸鄨D紙與模型供后人復刻,當下世人對茶百戲的興趣,大多聯(lián)想到咖啡拉花。如果沿著分茶是水上丹青思路,那么考驗分茶人的就是繪畫與書法的功夫,而不是與茶技相關的功夫,所以在我看來,更傾向于所謂的茶百戲不過是在點茶行為中偶爾閃現(xiàn)的某些浮光掠影的景象,看起來像飛禽走獸而不是說把飛禽走獸畫上去。把書法繪畫這樣的形式表現(xiàn)在茶湯上,自然不會是蔡襄、蘇軾、宋徽宗等書法大家所會干的事,他們更加強調(diào)點茶帶來的另一種藝術愉悅。

“點”才是宋茶的靈魂與精髓,是宋茶與唐茶、明茶的主要區(qū)別,是由茶具帶來的獨到藝術,就像筆墨紙硯帶來書法與繪畫一般,這種獨有的藝術才令人有創(chuàng)造的快感與靈思,也才能吸引那么多才子如癡如醉?,F(xiàn)在我們得知,在宋代,至少有三種泡茶方式并存:唐代的煎茶(就是陸羽時代把茶注在鍋里,加點鹽巴之類)、宋代盛行的點茶(宋代民間仍在用煎茶法),還有被明清延續(xù)的瀹泡(泡葉子喝茶水,今天的主流泡法)。

早期看不懂“分茶”這門茶道藝術的當然不只是錢鍾書,為宋詩做注的還有很多。我們梳理一番,主要是為了厘清觀念認知。

陳寅恪在《元白詩箋證稿》引用過陸游的這首詩,他說世人習誦,不用多余的解釋,讀得懂是自然而然,直接跳過了茶的部分。

朱東潤為“晴窗細乳戲分茶”做的注解是,“把茶分等”。

程千帆的解釋是,分茶是宋人飲茶時的一種游藝,今已失傳。

張顥瀚在《古詩詞賦觀止》里贊同程千帆的說法。

葉嘉瑩主編《四季讀詩》里解釋,分茶,宋時烹茶之法。陸游做著寫字烹茶的閑事,卻仍然生出了白沙在涅的憂懼和早日還家的愿望。

袁行霈注《千家詩》里介紹分茶是沏茶的一種技藝。

袁世碩主編的《歷代文學作品選》里解釋分茶是宋朝人流行的茶道,此處可理解為品茶。

錢仲聯(lián)說,“分茶,宋人泡茶之一種方法,即以開水注入茶碗之技術。楊誠齋《澹庵座上觀顯上人分茶》云云,可想象其情況?!?/p>

康保成、李樹玲選注的《關漢卿選集》里解釋:分茶,古代勾欄里的一種茶道技藝。

許政揚的《宋元小說戲曲語釋》里“分茶”條中解釋說:“分茶”就是烹茶、煎茶。

陳祖美、宋紅主編的《中華好詩詞:唐宋詩詞名家精品類編》里,認為分茶就是品茶。

陸羽《臨安春雨初霽》帶我們重返宋代的現(xiàn)場,重溫那一碗碗茶。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嘆,猶及清明可到家。

陸游的《臨安春雨初霽》,因為絕句“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流傳甚廣。知識分子對分茶無感,是因為這樣的生活完全遇不到,與自己沒有什么關系。這也是大部分學者讀宋代詩詞里那么多茶詩無法共鳴的主要原因。否則,陸游一生寫了三百多首茶詩,而為他作傳的人居然無法理解分茶,是多么令人迷惑的行為?相比而言,酒就不一樣,酒在生活中觸手可及。

還可以舉下李清照的例子。俞平伯在《唐詩詞選釋》里,為李清照的“豆蔻連梢煎熟水,莫分茶”注釋時說,分茶意是不沏茶喝。將茶葉制成小餅,掰開用之。唐時煎烹,后改用沏。“分茶”亦云“布茶”,是沏茶的一種技巧,屢見于宋人書中,如曾幾、楊萬里詩,向子、陸游詞,蔡襄《茶譜》,王明清《揮麈馀話》等。有所謂“回環(huán)擊拂”,所飲蓋仍是濃茶。古今事異,其詳難知。易安此句,譯以“不沏茶”,或近之。

李清照還有“當年曾勝賞,生香熏袖,活火分茶?!?/p>

另一個更明顯的例子是,在蘇東坡大熱的時間線里,研究蘇軾的書里大部人都會談到琴棋書畫,但有酒無茶,我很為蘇東坡著急,蘇東坡一生迎來送往的茶生活,寫了近百首茶詩茶文,為什么作者只字不提?

琢磨起來只有一個理由,這些研究者對茶生活并不敏感,他們自己要么不喝茶,要么對茶沒什么研究。這幾年情況略有改變,說蘇東坡與茶的研究者越來越多,研究者只有把自己的熱愛代入其中,讀者才能感同身受。

說說我的個人經(jīng)歷。

1998年,我在云南大學念中文系,錢鍾書、朱東潤、葉嘉瑩、袁行霈等等人的書都讀過,朱東潤主編的《歷代文學作品選》還是教材,上了好幾個學期的課,但給我們上這門課的老師并不喝茶,自然是只講詩歌不講茶。

反而是教《古代漢語》的木霽弘教授,喜歡往茶山跑,后來出了本講“茶馬古道”書,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茶的云南,并影響我走上了茶的研究。

茶園在遠方,但茶生活就在學校門口。

云南大學所在的翠湖,是昆明的文眼,茶脈。這里茶館林立,民國年間,錢穆、鄭天挺、聞一多、吳宓他們喝茶的地方還有跡可循,我在汪曾祺的茶館記錄里,在李政道的講述里,重新審視這座城市這座大學與茶的關系。我自己經(jīng)常在翠湖邊喝茶,畢業(yè)三年后,也是在翠湖邊的一家茶室,參與創(chuàng)辦了一本茶雜志。

茶風雅的一面真的在先生處消失了嗎?也許并非如此。云南大學的晚翠園與呈貢的楊家大院,都可以帶我們重溫那個時代的韻味。晚翠園因為汪曾祺的文章,讓后人知曉在“跑警報”逃生的昆明,還有一處風雅。嚴曉星追尋的呈貢楊家大院,則讓我們了解另一群風雅之士的真實生活。

1939年,古琴家查阜西為張充和拍了一張無數(shù)人擊節(jié)贊嘆的照片,美好得讓人心妒。

照片里的蒲團上,張充和旗袍麻辮,光彩明亮,那是一個無比舒適姿勢,顯得懶散,自在,又滿是寫意。佛龕里的佛微笑著,桌子上擺滿了清供:鮮花、水果、木香與清茶。

查阜西、張充和這些人,逃難來到昆明,但他們并沒有因為上空有轟鳴的戰(zhàn)斗機而放棄生活,相反,他們在租借來的楊家大院里,做著他們喜歡的事:彈琴、唱戲、插花、寫字、寫詩、喝茶。

張充和的詩里說:

酒闌琴罷漫思家,小坐蒲團聽落花。一曲瀟湘云水過,見龍新水寶紅茶。

多年后,張充和遠嫁美國,又重新抄寫了這首送查阜西的詩。她在美國的家里,始終掛著這張照片。1995年,充和老人重返昆明,到呈貢楊家大院故地重游,得知大院即將拆除,忍不住失聲痛哭。那里承載了她的青春,她最美好的年華與記憶。

當年與充和唱和的,除了查阜西,還有楊振聲,還有梅貽琦。

那年月,如果你只讀聞一多,會可憐這個連茶都喝不起的人。畢竟戰(zhàn)斗機在天上轟鳴,再大的教授也要狼狽地跑警報。但終究還是有人為我們提供了生活的另一面。

一種優(yōu)雅的,從未中斷的生活。

張充和當時的戀人叫鄭穎孫,是位古琴家,泡茶技術了得。但他畢竟年長張充和二十來歲,于是有人勸張小姐放棄。張充和卻說,“他煮茗最好,我離開他將無茶可喝!”

鄭穎孫離開昆明到重慶后,張充和為他空運了一壇昆明的井水給他泡茶,這可是1939年啊。

在宋茶熱的氛圍中,昆明自然不會置身事外。就在我公司門口處,就有一個趙宋點茶傳習館,主理人趙慧成是宋徽宗趙佶的超級迷弟,這些年他一直致力于恢復他們老趙家的點茶絕活。

趙慧成說,宋茶之所以迷人,是因為形式感很好,器美湯花漂亮,而且,有明確的技術指標與欣賞指南,加上大量的宋畫場景,都讓全面復活宋代點茶提供了技術便利。最重要的還是,宋人彼此間那種欣賞,很動人。

除了昆明,別的地方會不會有所不同?比如西子湖畔。那里同樣有著宋茶的馀韻,現(xiàn)在還肩負著傳播中國茶文化的使命。

具體到點茶,這里的人理解又如何?

在杭州的作家王旭烽在著作里多次寫到宋代分茶,她對分茶的解釋是:分茶多為文人墨客所喜愛,但也傳入宮中,宋徽宗為分茶高手,一注擊茶,“白乳浮盞面,如疏星朗月”,博得滿堂贊譽。

2000年,在杭州的中國工程院院士陳宗懋,在其主編的《中國茶葉大辭典》里,為分茶的做出了兩種解釋,一種是泡茶法;一種是泡茶技藝之一,主要是與唐代的煮茶法、明代的瀹茶法有所區(qū)別。蔡襄的《茶錄》與《大觀茶論》都是舉證的例子。有意思的是,分茶在這本辭典里被分到了“茶俗部”。茶俗,就是民間的飲茶法。2022年,中國茶制作與茶俗成為世界文化遺產(chǎn),共有44項,里頭就包括茶俗這一大類,如大理白族的三道茶。

茶文化復興,與當?shù)氐漠a(chǎn)業(yè)發(fā)展有著密切關系。因為近代以來的茶學,被劃分到了農(nóng)學與園藝學,這些學科更強調(diào)為地方經(jīng)濟服務,有很強的實用目的。在茶葉經(jīng)濟強省福建、云南、浙江、湖南、湖北、廣東等地,大學里都有專門的茶學院,有些地方甚至都有獨立的茶學院,也有專門的茶文化刊物,擁有數(shù)量眾多的茶文化推廣者。

點茶作為技藝的復興地首先便發(fā)生在福建。茶百戲的非遺傳承人章志峰介紹,20世紀80年代,他在福建農(nóng)林大學茶葉專業(yè)學習的時候,第一次了解到有茶百戲這種茶藝存在,于是他便花了很長時間來復原這門技術。2010年10月,茶百戲在武夷山市正式成為非遺的一部分,列入傳承譜系,2017年列入福建省級非遺,章志峰是傳承人,茶百戲作為技法與藝術亮相。

2015年9月,點茶作為非遺列入杭州市上城區(qū)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目錄。傳承人徐志高說,點茶的最根本的形式還是圍繞宋代蔡襄的《茶錄》、宋徽宗趙佶的《大觀茶論》、審安老人的《茶具圖贊》展開恢復,即便是宋代,點茶作為一種技藝,在社會各階層都各有自己的點茶法?!拔覀冏鳛辄c茶非遺項目的傳承人更多的是復原古法,創(chuàng)新技法適應現(xiàn)代社會的應用?!?/p>

茶非遺傳承人、有美點茶創(chuàng)世人范俊雯講,點茶在她就讀的浙江樹人大學是作為一門藝術在教,這有別于傳統(tǒng)的茶學背景的學科,學校為了提高大家對美的認知與藝術修養(yǎng),還要學習色彩學、服裝史、書法課,專門請芭蕾舞老師教形體。

范俊雯與徐志高的點茶藝術表演,美輪美奐,吸引了很多年輕人加入學習。

宋代點茶復興現(xiàn)在已呈現(xiàn)出燎原之勢,正伴隨著茶文化在各地開花。宋代點茶傳播路徑也非常有趣,先在民間某些區(qū)域興起,后獲得皇家認可,在上層流行開后,又回到民間,成為規(guī)?;L尚?,F(xiàn)在,又到是宋徽宗所謂的盛世興茶節(jié)點,我很期待點茶藝術再度在華夏大地復興。

來源:茶業(yè)復興

如有侵權請聯(lián)系刪除

找到約1條結果 (用時 0.0 秒)
沒有匹配的結果
沒有匹配的結果
沒有匹配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