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 茶樹王生前偉岸身姿
今年9月，勐?？h氣候反常，雨水不斷。巴達賀松大黑山一帶出現(xiàn)了罕見的狂風暴雨。9月27日，生長在該地的樹齡已達1700余歲的野生老茶樹突然整株倒伏在地。巡山護林的村民發(fā)現(xiàn)情況后，連夜組織人員上山守護，并通報了村委會和縣里的領導，專家組隨即到現(xiàn)場進行檢查和搶救。經勘測，老茶樹是由于極度衰老，樹干中空難以支撐，以致倒地枯死，屬自然死亡。10月7日，專家宣布，老茶樹已不再有生還的可能。
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已是10月中旬，心中泛起難言的哀傷。這株被人們尊稱為“茶樹王”、“茶樹活化石”的老茶樹，是大益巴達基地多年來的老鄰居，有無數的大益人曾懷著好奇與敬仰的心情前去膜拜。它，是茶葉種植發(fā)源于中國的證明，代表著中國茶文化的源遠流長，對茶人而言，這樣的老茶樹是一種宛若神明般的存在，讓我們學會敬畏歷史、敬畏茶，并為自己所從事的職業(yè)感到由衷的自豪與驕傲。
還記得跟同事第一次去看它的情景，那是某年12月里的一個晴天，我們從勐海驅車一個多小時到達勐海茶廠巴達基地。要去看茶樹王，必須徒步穿過基地，進入一片茂密的熱帶雨林。以前去武夷山，看那6株聞名天下的大紅袍母樹，很多人一起，浩浩蕩蕩的隊伍。導游一再告訴大家不要報太大希望，我沒明白，也沒多想，只是一路和朋友說著笑著，反正同行的還有很多游客。沒走多遠便聽到導游指著遠處高喊“到了，那個就是大紅袍母樹！”那么不起眼的6棵矮樹飄搖在遠處碩大的巖石上。耳邊頓時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噓吁聲，道出了與我一樣的失望。
我以為，巴達茶樹王也不過如此，所以在進入雨林時，也是一路嘰嘰喳喳有說有笑。走了十幾分鐘之后，越往里走就越感到“山高林密無人聲，只聞林鳥竊竊語”。像電影中看到的探險家穿過熱帶雨林的靜謐一樣，我們開始懷著敬畏的心安靜地感受著大自然的呼吸。聽著山言水語，踩著厚厚的潮濕的落葉和泥土，又行走了將近40分鐘，才到達茶樹王的腳下。在看到它的一瞬間，一種無形的力量使我們沉靜下來。它就那樣挺立在那兒，在一片原始的野生草木的包圍中，在村民自發(fā)為它搭建的簡單的鐵絲保護欄后面，高大、親切、威嚴，只一瞬間，就改變了先前我對茶所有的認知。
從前，作為茶的消費者，我所熟悉的多半是已成品的茶餅、茶磚、散茶，不管是形狀和顏色，都已與植物有很大的差別，這使我?guī)缀跬浟瞬枞~的原始形態(tài)。加入茶行業(yè)后，經常有機會上茶山走走，看到的多半是經過修剪的灌木茶樹。而這棵茶樹王，亭亭屹立，讓人不能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它與一般印象中的老樹也很不同，先前我總以為，凡是上百年的大樹都該是盤根錯節(jié)、茂密如蓋的，而它不是，它并不十分粗壯，但很高，甚至可以說非常健碩。因此可以想象在聽聞它倒地的消息時，我是多么地驚訝！
如今，伴隨我們多年的老茶樹離開了，它的遺骸將被就地存放保護起來，供世人參觀祭拜。它頑強堅韌的精神也將存于每個茶人的心中，激勵著我們肩負起振興中國茶業(yè)的重任。“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聯(lián)系起它所經歷的1700多年的風風雨雨，我心中有萬千感慨。在此寫下小詩一首，獻給親切的老茶樹，獻給茶人心中永遠不倒的茶樹王！
文/墨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