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暮秋,千年一夢長

  北苑,一個曾在歷史上熠熠生輝的名字。

  一千多年前,這里出產的茶被“茶官”們碾成茶膏壓成餅,并飾以龍鳳、花草等吉祥圖案進貢給朝廷,博得了龍顏大悅,尤其是當它遇到一位愛茶勝過愛江山的皇帝——宋徽宗趙佶時,它更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趙佶用他獨創(chuàng)的瘦金體在紙上為它寫下了“本朝之興,歲修建溪之貢,龍團鳳餅,名冠天下……”、歐陽修因為獲得一餅御賜的小龍團而激動地“清血交零”、陸游啜茗后亦激賞“建溪官茶天下絕”,還有不少文人雅士嗔怪茶圣陸羽不識寶,“不第建安之品”……

  就這樣,建州與北苑因茶輝耀了四百多年,而與北苑貢茶如影隨形的點茶法亦東傳日本、朝鮮半島,影響了日本茶道、韓國茶禮的形成,直到今天這兩個地方的茶人都沒有忘記這里曾是他們本國茶文化濫觴的祖庭。于是,韓國《茶的世界》雜志社社長崔希煥帶著一批韓國茶人,選擇在這樣一個碧空如洗的深秋,不遠千里從韓國輾轉上海、廈門、安溪來到福州,沒來得及多作停留,就匆匆踏上北行建甌的旅程,去昔日的北苑找尋千年之夢。

  官焙與“龍井”

  在高速路上飛馳了3個多小時后,建甌市農業(yè)局副局長葉海鷹打電話來叫我們不要把車開進建甌市區(qū),那樣會很繞。我們在南雅鎮(zhèn)下高速后,駛入205國道,沒開多久,就遠遠看見葉海鷹向我們招手。吃過簡餐,我們便直奔此行的目的地——位于建甌市以東約24公里處的東峰鎮(zhèn)。

  約20分鐘的車程,我們在裴橋村一戶農家的門前下了車。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迎了上來,他叫游利生,是東峰鎮(zhèn)農技站站長。“后面這座山叫林垅山,從這里進去就是御焙遺址了。”他指著農家旁邊的一條小路說。正要動身,隨行的韓國曹溪宗法輪王寺住持禪慧法師卻忙著在收拾大包小包,他要把這些都背上山,此舉令當地人頗感不解。

  在我們腳下迤邐延伸的是一條碎石子鋪成的山路,踩在上面,感覺還有點硌。游利生說,這條山路全長約1.8公里,是今年市政府剛剛花錢鋪的,若換作以前的土路,一下雨就很難走了。路旁蓁莽叢積,溪流淙淙,幾株狗尾巴草在風中搖曳。此季雖已深秋,秋陽卻很燦爛,山問依舊是郁郁蔥蔥。

  行至半途,游利生在前方的交叉路口旁站?。?ldquo;喏,這是當年的三十二焙之一。”我們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這是一個低緩的丘陵,周圍裸露的土壤,不難看出這曾是一片梯田。官焙遺址早就不復存在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幾株橘子樹苗,再往上則是一圈密植的橘子樹。不過,山頂上幾行齊整的茶樹,還是讓韓國茶人們興奮了一陣子。游利生轉過身,把我們的視線又引到路的另一邊。他說,在這雜草中有一口五角形的“龍井”,也就是“北苑御泉”,北宋督造北苑貢茶的蔡襄之詩中所描繪的“山好水亦珍,清切如甘醴”(《北苑十詠御井》)便是它。至今仍有水從井底不斷流出,因而這里的草長得特別茂密,但足足有一人多高的草卻早已把井嚴嚴實實地遮蔽起來,而且草叢下面井水漫流,踏進去會有危險。怎奈難睹“芳容”,只好繼續(xù)前行。

  “鑿字巖”

  又走了近15分鐘,我們在途中還經過幾處“官焙”,但無一例外地都被橘子園所代替。望著成片的橘子樹,縱然是樹上沉甸甸地掛著許多快要紅了的橘子,心里卻有一種莫名的失落涌上來。禪慧法師亦有同感:“書中記載的北苑曾有官焙私焙‘一千三百三十六焙’,我原本以為會看到一派很壯觀的景象,想不到卻并非如此。”他有點失望地掏出手帕,輕輕擦了擦額角的汗,默默地向前走。

  不多時,前方蓊郁的林子里露出“一點紅”——一座六角形的橙色琉璃瓦亭榭“藏”在半山坡上。我們沿著小徑,來到亭前。亭中立著一塊巨大的巖石,當地人稱之為“鑿字巖”。游利生介紹說,這塊碑系福建轉運使柯適(生卒年不詳)于宋慶歷八年(1048年)所記,迄今已有963年的歷史,而這座亭子正是15年前日本京都茶道資料館館長林屋晴三先生為保護這塊碑而捐資興建的。在他的影響下,此后的十多年里,先后又有20多批日本茶人慕名而來尋根問祖。

  石碑是用工楷刻成的,全文80字,共10行,每行8字,記載了北苑三十二官焙作坊的名稱、方位以及重要茶事,因長年累月地受風化剝蝕,有不少字已斑駁不堪了。為了看清碑文,幾位韓國茶人擰開礦泉水瓶,從上往下、從右至左緩緩澆淋,朱紅色的字才漸漸顯現了出來:

  建州東,鳳皇山,厥植宜茶惟北苑。太平興國初,始為御焙,歲貢龍鳳。上東、東宮、西幽、湖南、新會、北溪屬三十二焙。有署置亭榭中曰“御茶堂”,后坎泉甘宇之曰“御泉”,前引二泉曰“龍鳳池”。慶歷戊子仲春朔柯適記。

  他們凝望著碑上的殘字,嘴上默念著,就好像在端詳一張布滿皺紋與滄桑的臉。

  祭茶

  “鑿字巖”左側面亦有碑文,為隸書陰刻,記載了宋嘉定庚辰(公元1220年)游人到此“摩崖賦詩”之事。禪慧繞著石碑看了幾遍后,解開大背包,取出一塊布席鋪在左側碑文下的空地上,脫了鞋,席地而坐,旁邊兩位身著韓服的女茶人協(xié)助他把茶具、茶粉、茶食等物件準備好。“原來他們是要拜祭這座碑!”這下,中方人員才恍然大悟禪慧負重登山的真正用意。

  禪慧小心翼翼地用茶巾將一只只茶碗擦拭干凈,一字排開。隨后,他打開茶粉罐,用茶粉勺舀了幾勺放進一只乳白色的茶碗中,沖入開水,并拈起茶筅攪勻。當茶粉變成糊狀時,他又倒了些水進去,繼而再周回轉動茶筅。很快,茶碗中翠濤泛起,沫餑涌動。

  一會兒,他輕輕地放下茶筅,端起茶碗,放進一只木茶盤中,接著起身走到亭下臺階前。他閉上眼,低下頭,虔誠地“舉盤齊眉”,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行至碑前,他把茶盤放下,后退三步,向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然后屈膝跪下,把茶盤周圍的枯葉清理干凈,低頭三拜。祭茶全程的氣氛十分莊嚴肅穆,在場所有人都專注地凝視著禪慧,靜得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只有山谷里偶然傳來幾聲啁啾鳥鳴。

  祭拜后,禪慧又如前法沖點了2碗茶,1碗自飲,1碗遞給大家傳飲。他雙手捧著茶碗,微閉雙目,每啜一口都要在嘴里停留一陣子,再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他說,“只有這樣才能品出每一滴茶的滋味。”我們接過茶碗,亦是細啜慢飲后再傳給離自己最近的人:翠綠的茶湯,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入口苦澀,卻轉而回甘。喝過茶,幾位女茶人,拿起茶點盤,把茶點一一分給眾人。啜著茶,吃著茶點,大家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雖然我們來自不同的國度,說著不同的語言,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但是碗中的茶卻是完全相同的——因茶而結的茶緣。

  山林依然寂靜,夕陽返照入亭,碑上剝落的字跡似乎愈發(fā)蒼老,碑下的那碗茶寂寂不動,仿佛在仰望一段流轉千年的時光。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女茶人,端起碗,虔敬地把茶潑灑在亭子四周的地上。一碗茶,還酹先人。

  禮拜茶神

  從茶事石刻保護亭下來,我們沿原路返回,來時的風景不差毫厘,心情卻感到有幾分沉重。一路走走停停,欣賞著此前未曾流連的景致,不知不覺地到了路口。路對面有一大塊耀眼的亮色跳進視野,原來是農家旁的球場上曬滿了谷子,在陽光下顯得金燦燦的。“莫嗔茶焙煙暗,卻喜曬谷天晴。”此情此景這不正是唐代詩人張繼《山家》中的真實再現嗎?不過,這里早已沒有了茶焙,也沒有了焙茶時裊裊升起的茶煙,只有碑上一行行冷硬的文字。

  “下一個地方是去鳳凰山,對面的那座山就是了。”走在最前頭的游利生說。從遠處望去,鳳凰山果然不枉虛名,山頂微微隆起,兩邊走向近于平行,好似一只展翅飛翔的鳳凰。不出10分鐘,車子在山腳的一片茶園前停下。茶園管理地頗為完善,一條條整齊的茶叢依山勢而植,前景是林垅山,背景是鳳凰山,農舍廠房儼然,層次感分明。葉海鷹說,這里是茶企“凱捷集團”收購的茶園基地,茶神祠就在里頭。

  其實,茶神祠很好辨認,滿山皆綠,唯獨它露出了鮮艷的朱檐。東峰鎮(zhèn)文化站站長吳金泉早已站在廟門前等候,一見到我們,就很熱情把我們迎進廟里參觀,如數家珍般地給我們介紹這座廟的來龍去脈。他說,茶神廟又叫“恭利祠”,系北宋初年為紀念北苑茶園的創(chuàng)始人張廷暉而建,原址僅剩幾塊石頭廟基,如今我們處的位置是在原址旁一座名為“鳳翼廟”小廟的基礎上新修的。

  新廟很寬敞,房頂、柱、梁等無一不是漆成視覺沖擊力很強的朱色。身穿宋朝官府的張廷暉神像,右手執(zhí)玉如意,左手撫須,正襟危坐,頭頂正中懸掛一金字木匾,上書行楷“北苑茶祖”四字。神像前的香案上,還有一尊小型的張廷暉木雕神像,他手執(zhí)茶杯,作敬茶狀。吳金泉說,張廷暉系五代時閩國人,祖祖輩輩都是種茶制茶,因排行老三,又叫“張三公”。他勤勉且善于經營,很快就成為擁有鳳凰山方圓三十里茶山與茶焙的首富。后來,張廷暉在閩國為官,便把這片茶園送給了閩王王審知,成為“御茶園”,且建甌地處閩北,“北苑”之名便由此而來,又經南唐的發(fā)展,入宋至鼎盛。張廷暉辭世后,張家后人以及茶農為了紀念他,集體請愿北宋皇帝為之立祠供奉香火。每逢明前采茶之際,當地茶農都要到祠中進香禮拜,祈求“張三公”保佑風調雨順。

  翠聳鳳凰山北苑芳名千古譽,煙縈恭利廟茶神業(yè)績萬民傳。張廷暉已不僅僅是護佑一方的“茶神”,更是北苑茶輝煌時代一個厚重的注腳。

  百年烏龍茶

  此次行程的安排可謂是“急管繁弦”。禮拜過茶神,已近下午5點,天很快就要黑了,時間并不允許我們在鳳凰山“解鞍少駐”,無奈只好與“御茶堂”、“龍鳳池”、“紅云島”等北苑遺址擦肩而過,徑直去桂林村參訪百年矮腳烏龍茶園。

  這片約15畝的矮腳烏龍茶園,三面環(huán)山,茶叢之間栽植得很緊密,茶蓬上爬滿了藤蔓,幾乎不容一人側身而過。“這一片矮腳烏龍的樹齡至少都在150年以上。”吳金泉俯下身,用手撥開茶樹底部的枝葉,指著樹干說:“它又叫軟枝烏龍,村里茶農還稱其為‘矮亭仔。上面的苔青很厚,特別是樹根部比較粗壯,有很多‘結結’,而且干枝較多且有較多的花斑紋。”按照他指示的線索,我們也鉆進茶叢觀察:樹干上披滿了一層厚且致密的苔蘚,呈現出類似于青銅器上的銅綠色,大致與武夷老樅水仙相類。

  茶叢前立著一塊“百年烏龍”的石碑,系1991年6月福建省南平地區(qū)行政公署、建甌市人民政府、福建省茶葉學會為保護茶園而立。碑上還記載這么一樁往事:“1990年9月,參加閩臺茶葉學術研討會的臺灣代表吳振鐸教授等一行,為臺灣烏龍尋根問祖,經考察證實桂林村的百年矮腳烏龍老樹正是臺灣的青心烏龍品種。”另據吳金泉回憶,2008年11月,臺灣茶協(xié)會的茶人亦曾率團到此尋訪,見到這片茶園時,亦不無感慨地說:“(臺灣凍頂烏龍與矮腳烏龍)花兒一樣香,葉片一樣大!”韓國茶人們聽了吳金泉的解說后,紛紛圍到石碑前合影留念,流連了很久。太陽西沉,染紅了天邊,百年茶園沉浸在晚照中,安詳地目送我們離開。

  后記

  返程了,我們又回到高速路上,與“御焙”、鳳凰山、“北苑”背道而馳。夜幕一點點在天邊拉開,我的心卻還未歸位。禪慧法師亦然,他在途中即興創(chuàng)作了兩首詩:《北苑踏地》與《望北苑》,詩句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他的哀婉嘆息。

  望著窗外四垂的暮色,我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古籍、詩詞中所記載、描繪的北苑繁華勝景,而先前的目之所見卻是今非昔比。“北苑貢茶”的榮光,宛如夢幻,千年一夢,隨著一個越來越遠的時代背影,走到了時光的盡頭。然而,離它并不遠、曾與它共享過光彩與榮耀的武夷山,“舊時容顏”卻歷久彌新,重新煥發(fā)了生機,“奇茗冠天下”。

  “北苑貢茶”這場既短暫又漫長的千年之夢,什么時候才會醒來?

  其實,在此次建甌北苑尋茶之旅成行前,早有耳聞“凱捷集團”在福州繁華商圈開了一家品牌形象店,店名就與這個在歷史上光彩熠熠的茶一模一樣——“北苑貢茶”。然而,它究竟是“攀龍附鳳”的噱頭,還是這千載輝煌的續(xù)寫?于是,回到福州以后,我們帶著滿腹疑問與好奇,走訪了這家門店。

  從店門來看,似乎是時尚元素占了上風。不過,在門楣的最顯眼位置、店招所用的字體以及店內貨柜柜門上的門把都巧妙地運用了北宋宮墻與官帽椅的抽象造型。推開兩扇灰色的大門,跨過門檻,進入店內,第一眼就到鑲嵌有39枚紅銅色“龍團鳳餅”模型的背景墻,這無疑是店中最有北苑遺風的地方。此外,在店門的右手邊,有一八角形的庭院門,白石鋪地,石塔燈掩映幾竿翠竹,這是一個模仿宋代園林的造景,通過借景的手法來營造北宋宮苑的氣氛。盡管如此,眼見的這一切都只是“表”,那么“里”——北苑貢茶呢?

  “我們所做的‘北苑貢茶’,并不只局限于建甌茶,還有武夷茶、政和茶、安溪茶。”北苑貢茶品牌運營中心負責人林宇說。“有不少業(yè)內人士,因為思維定勢,總是認為北苑貢茶就是建甌茶。不可否認,北苑貢茶的確出自建甌,但這是千年前的事了,此一時非彼一時。”在他看來,北苑貢茶是福建茶業(yè)發(fā)展史最輝煌的一座里程碑,換句話說,北苑貢茶的制茶技藝是后世閩茶制茶技藝之“源”。“北苑貢茶的制作技術是最早見于史料記載的,后來的武夷山、政和、安溪等地的制茶技術,雖然較之最初的(北苑貢茶是蒸青團茶)已是面目全非,但是都是它的‘流’。”

  為“北苑貢茶”門店提供品牌形象服務的縱唐品牌設計有限公司資深創(chuàng)意總監(jiān)陳如山則認為,北苑貢茶只是一個曾經輝煌的基點,或者說曾是“天下最輝煌的茶”,但歷史終將成為過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也曾實地走訪過官焙,看過“鑿字巖”,也同樣為充斥著視野的橘子樹而感到遺憾不已。“如何去復興、保護它(北苑貢茶),需要政府的帶動,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如何去傳承北苑貢茶的‘神’。”他說,北苑貢茶的制法、點茶技法早已失傳,若試圖去恢復恐怕是一個艱難的過程,畢竟時至今日已過千年。“凱捷集團”建甌分公司常務副總、建甌知名制茶師葉建華進一步分析說,北苑貢茶在今天會消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它的局限性:一方面,它太過奢華,只有皇帝、貴族等上流社會的人才能享受得起,平民百姓幾乎難得一見,無法大范圍流傳開來;另一方面,在制茶過程中,加入了“龍腦”,在品飲時又加入了“珍果香草”,這些添加物會奪去茶的真香。因此,到了明朝,“龍團鳳餅”就盛極難繼,而朱元璋一道“罷造團茶,改貢散茶”的詔令,便宣告了它的壽終正寢。

  然而,它的精神——“采擇之精,制作之工,品第之勝,烹點之妙(語出宋徽宗趙佶《大觀茶論》)”卻永遠沒有滅失。“它之所以是貢荼,正因為它無論從栽植、采摘,還是加工工藝上都是最好的。傳承這樣的精神,把‘貢’的基因復制到當代茶的身上去,建甌茶也好,武夷巖茶也好,或者安溪鐵觀音也好,就是把最好的茶呈現給消費者。”陳如山說。據葉建華介紹,“北苑貢荼”店內的茶都是產自古茶園的,如建甌茶出自鳳凰山、百年烏龍茶茶園,巖茶出自武夷山竹窠等等。對于一些古茶樹,在采摘鮮葉時,就非常注重留養(yǎng),而制茶也全都采用傳統(tǒng)工藝手工制作,如炭焙,以此來確保品質的穩(wěn)定性。當然了,“北苑貢茶”中的建甌茶也并沒有因北苑貢茶概念的擴大加入了武夷荼、政和茶、安溪茶而弱化。林宇給我們展示了他們開發(fā)的4款建甌茶包裝盒,上面除了使用鳳冠巖、貢茶院、百年烏龍茶園等北苑貢茶的核心元素之外,每一款盒子上都醒目地印著“御茶”二字。“這是我們產品中唯一的‘御茶’。”他說,“尊重歷史”。

  看來,我們的所見所聞與先前的想象還是有比較大的出入。不過,聊勝于無,至少可以讓北苑貢茶“作古”千年后的人們,包括我們,知道這個“北苑貢茶”榮耀滿身的名字,曾讓一個王朝舉國上下的人為之傾倒——龍鳳盛世,茗戰(zhàn)成風;知道它曾泅潤了文人墨客的筆底煙霞,鑄就了千年詩詞風流。據不完全統(tǒng)計,從宋至清,歷代吟詠過北苑貢茶的名家三百多位,留下了近千首的詩詞。

  臨別時,林宇說,下一步公司打算將建甌鳳凰山古茶園中的幾處北苑貢茶遺跡、自然景觀開發(fā)成旅游線路,并和武夷山、政和、安溪等地的古茶園連起來,讓更多的人去認識、去體驗、去感知這一段令福建人乃至中國人引以為豪的茶史以及北苑貢茶“精神”在千年后的重生。

  也許,反思就是最好的懷念。作者:楊魏

責編: a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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