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老茶鋪

  一日無茶不精神。最喜歡的還是街邊的老茶鋪。我對老茶鋪情有獨(dú)鐘——舊時光,煙熏火燎的房舍,看上去有些破舊,卻透著老茶鋪的溫情。
 
  走進(jìn)去就看見一個老虎灶,上面放著好些把鐵水壺,幾張桌子,配著竹椅,且是青城山的馬椅子所做的那種——簡潔,卻不用一顆釘子,那也是古法的椅子。茶是用蓋碗的茶碗盛著,不是那種透明的玻璃杯。再有幾個人在旁邊玩長牌,或是閑話,這也是最普通的鄉(xiāng)村一景,好像是沙汀或李劼人筆下的茶鋪。
 
  有一回,臺灣作家舒國治來成都,我們在尚未開發(fā)的元通古鎮(zhèn)上走走。因是午后,趕場的人已散去,不少店鋪已關(guān)了門。在街上閑閑地走過,就那樣撞見一間老茶鋪,且是閣樓,是百年老店。茶十分便宜,平時只要一塊錢一碗,雖是普通的花茶或素茶,都已夠味道。坐下來喝茶,只有我們幾個人,從茶鋪的情形看,昔日熱鬧時,也是人山人海吧。
  這樣的茶鋪,在重新打造的古鎮(zhèn)上,難得一見。安靜中有幾分喝茶的氛圍,我理解的閑雅生活,就是去除了浮躁,還原了生活的素樸。成都的街巷這幾年變化很大,像這樣的茶鋪,真是生存空間越來越少了,有幾條老街上倒是有類似的茶鋪,那是舊時光的余韻。城市建設(shè)日新月異,老茶鋪也升級成時髦的茶館或會所,卻忽略掉了這樸素的喝茶情結(jié)。
 
  在民國年間,何滿子、陳白塵等一群人喜歡泡茶館,各種資訊匯集,報(bào)紙編輯愛在這里扎堆,交換新聞,錢穆、朱自清也愛泡茶館、擺龍門陣,那些茶鋪早已消失,留下的只有想象的空間。茶鋪里的故事,也就展開了生活的一面。
  當(dāng)坐在人民公園的鶴鳴茶社或是枕流茶館,哪里還有這等的滋味,人倒是不少,卻少了一份茶里閑情。恰如劉師亮的竹枝詞里所言:“喊茶客尚未停聲,食物圍來一大群。最是討厭聲不斷:紙煙瓜子落花生。”今日雖不是這般模樣,倒也是有算命、掏耳朵的來往人群中,真是少了一份雅致。
 
  有時坐茶鋪,與喝的茶好壞已無關(guān),只不過是在乎朋友之間的一席閑談而已。這才是喝茶的境界。
責(zé)編: 水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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